平寇校尉郝俊的神色相當不好,特別是今天那個不聽號令的低級軍官。關鍵時刻讓整個軍隊都變得有些不聽號令起來,紛紛要打開城門前去接應。要不是自己的親兵上前強行守住了絞盤,沒有放下吊橋,估計樓煩人絕對不會放過衝進白虎關的機會。
也就是因為這個,郝俊還被鎮西將軍洛恪狠狠的斥責了一頓。同時也導致好不容才在鎮 西將軍洛恪那裏走通的關係又徹底的冷場了下來。現在竟然是那個低級軍官的部屬主動來找自己討要軍醫,前往醫治已經重傷的那名低級軍官?這豈不是笑話。
“是本校尉的愛馬重要,還是你們少當家重要啊?”平寇校尉郝俊黑著臉,不善的看著粗魯大胡子,冷聲諷刺挖苦道。
“當然是校尉大人的愛馬重要,但是……”大胡子強忍著怒火,緊握著手中的單刃腰刀,生硬的說道。
就在這時,平寇校尉郝俊不耐煩的插話道:“好了,既然知道本校尉的愛馬重要,那就休要再提先給你們少當家醫治的事了。不過本校尉向來都是以慈悲為懷,體恤下屬,也不是那麼不通情理之人。畢竟也是本校尉的部曲,那就等那個老家夥先將本校尉的愛馬醫好,再給你家少當家醫治好了。”
大胡子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勢比人強,要是惹惱著對方除了自己一行沒有好果子吃以外,估計就是少當家想醫治就更加困難了。大胡子隻能心若油煎,怒火中燒。強忍著不忿的怒氣,硬著頭皮等著。心裏為少當家不停祈禱,一定要堅持到將老軍醫請回去。
……
林嘯打量著這個陪伴自己在這個異世度過六七天的營帳,對著老刀問道:“葛青那個老軍醫在哪裏?怎麼現在還沒有過來?”
老刀的神色也是焦急,但也隻能是光焦急卻也沒有辦法。自己又不會醫術,否則哪裏還需要去請什麼軍醫這種緊缺貨。
“老軍醫在平寇校尉郝俊那裏,大胡子已經過去了,應該等會就能到。”老刀在一名也是斷魂山出身的士卒幫助下,包紮著自己左腿上麵的箭傷。
林嘯眉頭先是一皺,隨即默不作聲。片刻之後,伸手指著榻前的那盞昏黃的牛油燈,一邊手裏還拿著一柄匕首,麵無表情的道:“將那盞牛油燈端過來。”
老刀一副丈二的和尚似的,一陣摸不到頭腦。不知道林嘯想要做什麼,但是還是認真的執行了林嘯的吩咐,叫了一個士卒將榻前的那盞昏暗的牛油燈端到林嘯的麵前。
雪白的匕首在被挑大的昏暗火焰上灼燒著,直至泛著一股烙鐵的紅光,才用一塊爛布包裹著把柄。往自己右腿上那處有二指之深的烏黑傷口上一按。絲絲的白煙驟然冒起,還裹挾著一股濃濃的烤肉香味。林嘯嘴裏咬著一塊事先準備好的爛布,麵色的肌肉一陣陣瘋狂的痙攣、扭曲、顫抖。但林嘯愣是沒有吭出半聲,讓整個營帳的四五個中年士卒與老刀都是震驚的愣在當場。
轉瞬間老刀情形過來,上前將那柄灼燒赤紅的匕首奪下來扔掉。哭道:“少當家的,你別這樣折磨自己了,老當家的走了我們也是很難過,我們也是很恨樓煩人,但是逝者已去,生者還要努力的繼續活著。你沒有必要去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
瞬時間整個營帳中的所有士卒都齊刷刷的跪下,哭求道:“是啊,少當家的。老當家的已經去了,但是少當家卻不能再有什麼事了。”
林嘯看著四周這些忠誠的父親舊部。說實話,要是心裏沒感覺那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能讓這些鐵錚錚的漢子流下一滴滴熱淚,其中的分量自然不必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