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馳而過的景色帶著一絲不舍,但是車上三人毫不留戀,張、劉二人急切的想見到韋恩,將這個困擾了他們長久的任務交差了事。拓陽則十分想知道,是誰指示著韋恩去尋找這塊神秘的東方流傳著的奇石,而且還知道這塊石頭有如此的功效。
轟鳴著的發動機將三人帶到了那座陳舊的辦公樓。車載收音機依舊播放著歌曲:
明明我已奮力無間望盡麵前路,理想中的彼岸為何還沒到,明明我已奮力無間天天上路,我不死也為活得好。
“好久沒回來過了。”張忠誠眼神迷離的抬頭望著這座辦公樓,“有回家的感覺。”
“家?”拓陽心裏泛起了一絲哀愁,“什麼是家呢?”
張忠誠搖了搖頭,他沒有辦法給拓陽解釋這個問題:“上樓吧。”
拓陽似乎想到了什麼,把射日弓和新太陽掏了出來,遞給了張忠誠:“這些最好別帶上去。”
張忠誠點點頭,把兩件東西藏到了汽車的手扣裏麵。
張忠誠掏出鑰匙開了門之後,一股塵土的味道嗆的他掩住口鼻,劉鶴翔也咳嗽了起來,倒是拓陽不為所動,他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件屋子,坐到辦公桌外側的椅子上說:“韋恩就是坐在這裏和你談的生意?”張忠誠嗯了一聲,快步走到窗戶跟前,拉開窗簾,打開了窗子,幾縷新鮮的氣流魚貫而入,讓整個屋子的空氣新鮮了很多。
“我給你們弄點喝的去。”張忠誠拿著電熱水壺出去接水,劉鶴翔拿起掃帚開始打掃地麵,拓陽則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雙目緊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張忠誠隨著手機鈴聲的響起快步的回到了辦公室,他拿著水壺掃了一眼電話,點了一下接通,又開啟了免提,咳嗽了一聲,其他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韋恩先生,你好。”
“張先生,你好,我一會兒就到你那裏,比預計的時間要早。”
“嗯,我們已經到了,在這等你。”
“那好,一會兒見。”
張忠誠掛斷了電話,幾個人都沒有說話。
半個小時之後,樓下響起了一陣汽車鳴笛的聲音,張忠誠順著聲音張望過去,回過頭說:“他們來了。”
劉鶴翔和拓陽人湊在窗前看了看,足有十幾輛汽車正在順著狹小的巷子湧入,劉鶴翔撇撇嘴說:“真有錢,排場夠大。”
拓陽說:“這就是人類吧。對了張先生,洗手間在哪裏?”
張忠誠看著他,笑了笑,說:“你也需要進行排泄啊?”
拓陽翻了個白眼,張忠誠往外一指說:“右手邊,第三間屋。”
等拓陽回來的時候,屋裏麵的人已經很多了。
沒等張忠誠介紹,拓陽直接衝著站在窗邊的男子說:“你是韋恩吧。”
那人沒有轉過身,隻是點點頭。
“我聽他們說過你的故事了。”拓陽扭了扭脖子,“補天神石在我這裏。我的身體裏。”
張忠誠顯得有點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拓陽如此自報家門是何用意。
“在你的身體裏?”韋恩依舊沒有轉身,似乎窗外有更別致的景色吸引著他。
“是的。”拓陽說,“讓無關的人出去吧,現在咱們在討論的可不是一塊石頭,而是我的命。”
韋恩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他手下的人知趣的離開的辦公室,拓陽衝著張忠誠和劉鶴翔擺了擺手:“你們也出去吧。”
張忠誠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迷茫,拓陽捕捉到了這個眼神,他衝著張忠誠點了點頭,又擺了擺手,張忠誠沒再說什麼,拉著劉鶴翔也出了門。
“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了。”等腳步聲漸漸消失的時候,韋恩說。
“那很好。”拓陽說,“要補天神石,你的價格是什麼?”
“五千萬英鎊,我和張先生說過。”韋恩說。
“那時候你認為補天神石是一塊獨立存在的石頭。”拓陽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可是現在你知道了,他在我的心髒裏麵。”
“你想要什麼呢?”韋恩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身體前傾,目光如炬,似乎想看透拓陽的心內。
兩個人目光接觸的一刹那,兩顆心髒全都猛地一震。
那是同類相見的感覺,拓陽感覺到了,他相信韋恩也感覺到了。
如果在人類的軀殼之下隱匿於人類社會之中,不被平凡的人發現端倪,隻要假裝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就可以了,但是麵對同類,需要隱藏靈魂。眼睛是釋放靈魂的明燈,當兩盞明燈相互照耀的那一刻,一切都晴朗了。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拓陽收起了亢奮,平和了一下情緒。
韋恩的吃驚還沒有退卻,他的眼神中是興奮和疑惑,他仔細的打量著拓陽,搖了搖頭。
“1821年,你站在那艘商船的甲板上,望著我的大好河山而竊笑,你不記得我沒關係,我記得你。”拓陽說。
這個男人一點都沒有變化。
中國與西方的貿易一直順風順水,這個民族的人們勤勞、勇敢、善良,他們用自己的雙手給這個國家帶來了無窮的財富。直到那一年,一群白皮膚,黃頭發的人綿裏藏針,開始向中國走私**。無數中國人沾染毒癮,這種東西將中國人的勤勞變成懶惰、勇敢變成懦弱,善良變成邪惡。吸食**的人精神萎靡,形容枯槁,他們開始墮落,用勤勞的雙手創造的財富已經無法滿足他們對**的需求,許多人又開始了雞鳴狗盜的勾當。
拓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他苦心隱忍了多年,他親眼看到這個民族一步步拋棄了諸多的劣根,這讓他很滿意。但是,這一切都將毀於一旦。
他開始想要控製白種人的思想,但是失敗了。這讓他迷茫,但是事情的緊迫又容不得他迷茫。他必須想辦法去解決。他喬裝成扛活的碼頭工人,近距離的觀察那些白種人,那天,他幹活幹的有些累了,便直起身來緩解下腰部的不適,他看到了甲板上的那個人,那雙邪惡的眼睛閃現著貪婪的光芒,仿佛華夏大地已經成為了他的附屬……
那個人的影子和眼前的這個男人慢慢聚焦到一起,嚴絲合縫。
韋恩笑了笑,說:“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