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斯特的十七教分教大樓雖說是用來辦公的,但實際上已經被改造成了高級酒店,用作為前來收購晶石原石的商人提供上等的住宿服務,以便從中謀取利益。當然,其中大部分是要上交給總部的。
隨風拖著箱子走進大樓內,感歎內部設施的豪華,隨口問了一句:“看樣子能賺不少嘛,怎麼感覺你報上來的數字比看起來的少了點呢?”
負責人頓了一下,立刻回答道:“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請壇主放心”
“哦~”隨風摘下墨鏡,掃視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眼中露出一抹金光。按照這樣的酒店布局來看,顯然不會是隻賺了那麼一點點的資金,可見這負責人從中私吞了多少。不過這也不是他應該管的事,教內的事物是由婆娑壇來管理的,回去後讓宋輝去透透口風就夠了。
重新把墨鏡戴上,隨風懶洋洋的說道:“做了一天的快軌,骨頭的散架了,去房間吧。”
負責人連連點頭,暗暗抹了把汗,心裏偷樂著想,還好這個新壇主是個腦子不好使的,沒有發現他挪用公款。然後樂嗬嗬的在前麵帶路,將兩人引導向了頂層的豪華套房。
“噢!”進入房間後,隨風發出感歎,連宋輝都因有些吃驚而微微張口。作為一個豪華套房來說,這裏的布置可以說是奢侈到了一定程度。淡藍色晶石精製而成的吊頂燈自發的閃爍著幽幽的暗光。
家具清一色的都是高檔的銀木製家具,這種銀木在與人接觸時會發出一種淡淡的幽香,具有清腦提神的作用,但數量很稀少,也很難雕琢,所以一般的銀木製家具,即使是一把小椅子,也都要上千米拉。房裏配有小型冷藏箱,多功能按摩浴缸,甚至還有剛剛開發出來氣溫調控機,可以時刻保持房間內部的溫度平衡。
房間的右側是一扇很大的落地窗,隨風推開窗子走到露天的陽台上,壯闊的荒野景象盡收眼底。此時正值夕陽落下,橘紅色的光芒映照著大地泛起一層溫暖的光輝。原處的食草型魔獸們慢悠悠的晃著步子,在光輝中悠然的享受著寧靜的美好。蒼闊的荒野猶如一頭孤傲的頭狼,在進行了一天的捕獵後,悄無聲息的獨自走上懸崖,散發著無聲的喘息。
負責人簡單的問候過便離開了房間,說是請兩人先歇息一晚,明天請委托人來。
宋輝點了點頭,待負責人走後,看了眼依舊享受著美好景色的隨風,接著走進浴室,洗去一天的疲憊。
當他穿著浴衣,用毛巾擦著頭發走出來時,發現隨風依舊還是站在陽台上,但不是在看風景,而是看著手裏的一個銀白色的終端。那終端的設計是六角雪花,一看就是女用的。看著隨風那有些哀傷又有些迷茫的神色,宋輝歎了口氣,走到冷藏箱前打開箱門,拿出兩瓶酒,來到陽台上。
隨風還在看著終端。
那天當他淋著雨失落的走回迷失森林的家裏時,老頭子一言不發的將這個終端交給了他。他呆呆的接過終端,愣在了原地。這終端他看了三年,太過熟悉,這屬於他愛戀的人的隨身之物,為何會在老頭子手裏,又為何老頭子要交給他?
隻疑惑了一小會,他便開始喘著粗氣,慢慢瞪大了眼睛,接著像瘋了一樣衝進那人的房間內。但無論他如何尋找,那房間卻再也找不到她嬌笑著向自己走來的身影,再也聽不到她羞紅著臉說‘公子餓了麼?’
人去樓空,不留痕跡。
他衝回客廳,揪住老頭子的衣領,質問他這是怎麼一回事,卻不想老頭子哀傷的看著他,瞬間像是老了許多許多。待老頭子將來龍去脈告訴他以後,他慢慢放開了老頭子的衣襟,踉蹌著後退,將身子靠到牆上,緩緩的滑坐到地上。他覺得這一切好笑極了,自己承認的對手因為輸給他而死了,現在他愛戀的人也成為了敵國的公主,難道老天還嫌他的一生不夠離奇麼?
拚命的搖著頭,他抬起頭,懇切的看著麵前蒼老的臉孔,想從老頭子的臉上看出他一貫開玩笑後會露出的狡黠笑容,但什麼都沒有……連最後的一絲哀傷都已消失殆盡……接著,老頭子平靜的對他說了一句話:“這就是命……”
於是他從地上連滾帶爬的再一次的衝出了門,在漂泊大雨中狂奔起來,直到雙腿連挪動一步的力氣都使不出來,才跪倒在地上,發瘋似的狂吼起來,拚盡了全力的吼著……將他從記事起的委屈、痛苦、悲傷都一股腦的在這暴風雨中傾瀉而出。
天地間,隻剩那悲慟的哀嚎和狂暴的雨聲……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回想一切,他已然心如止水,也許真如老頭子所說,這就是命吧……
從這天起,他將原來的自我扼殺了,他要以最開心最幸福的姿態去嘲諷上天,上天想讓他流淚,他就偏要大笑,無時無刻不在笑。也正是從這天起,在以後的日子中被人們稱為笑顏冷血的他,覺醒了……
沉浸在回憶中的隨風突然感覺臉上一涼,接著轉過頭看到一瓶酒出現在眼前。宋輝正平靜的看著他,用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語氣問道:“喝麼?白癡壇主。”
隨風握緊終端,接過酒瓶,往自己的嘴裏默默的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