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我倒是沒發現。”淩飛這會兒才發現。
“不對,這是一件古董,價值超過兩百兩,看來是買命的錢——走,我們去見見那位癱瘓在床的老太婆。”
“不會吧。”淩飛大叫不可能。
“砒霜的分量也不對,剩下的砒霜去哪了?”淩飛已經查出來了,王婆自己確實親自買了砒霜,在南濠街西側的複生堂藥鋪,馬掌櫃的親自給王婆抓的藥,並且按照朝廷方麵的有關規定做了詳細的記錄,因為是限量品,所以王婆買了最大劑量的三兩。那麼按照她中毒後的跡象來看,顯然沒有喝這麼多。
可是剩下的藥物,捕快們一直都沒有找到。
陳凡一出門就看到院子裏一隻死老鼠,大肚朝天,口吐白沫,四爪蜷縮,顯然也是中毒死的。
“王婆說買砒霜殺老鼠對吧,可這老鼠怎麼看也不像是吃砒霜死的,走,回去再看看王婆的屍體。”
因為陳凡不是驗屍官,所以他無法掌握王婆具體是吃了什麼毒藥死的,但他翻了翻仵作的驗屍報告後,心裏就有了一些明悟。
“老裴,什麼樣的毒藥,可以延緩人的死亡時間,發作起來和砒霜的症狀差不多?”陳凡試探的問道。
“烏頭毒草。”裴大先生不假思索的說道。
“去查。”
淩飛帶著人走了以後,陳凡就對裴大先生耳語了一番,裴大先生當時非常震驚:“這是,不會的吧?”
“種種跡象表明——我也不敢相信。”
“好。”跟著裴大先生也去了。
淩飛去的時間不是很長,因為他誰也沒問太仔細,直接把城內大大小小的藥鋪的賬本給抱回來了。
“我把他們賬給封了。還是剛才那家藥鋪,馬掌櫃的賣過烏頭毒草,不過不隻是賣給了一個人,我把他人給帶來了。其他的藥鋪都矢口否認,更有的根本都沒有進過這種貨物。他們知道幹係重大,又被我封了賬目,應該不會撒謊。”
“幹得好,讓老掌櫃進來。”
馬掌櫃嚇壞了,站在陳凡麵前直哆嗦。
“馬掌櫃,你是開藥鋪的,也是識文斷字的,大明律應該清楚吧:使用毒藥殺人要斬首,為謀殺目的買好毒藥尚未使用的,也要處杖一百徒三年;知情而賣給毒藥的,與毒藥害人罪犯同樣處刑。以後考慮到這些規定過於嚴厲,將下毒殺人的改為絞刑,知情賣毒藥的死罪減一等流放三千裏。”
“管理不嚴,若不究明來曆,但貪利混賣,致成人命者,即使不知情,也要按照刑律,處杖八十的刑罰。我想八十殺威棒的滋味兒,你就算是沒嚐過,也肯定聽過。它可以讓你生,也可以讓你死,八十棍子,跟判了你死刑也沒什麼區別,下麵本捕頭問你話,你可要給我想好了說?”
“陳捕頭,救命啊。”馬掌櫃頓時就軟成了爛泥。
“把賬本拿來。”陳凡在哪唰唰的翻賬本,忽然冷笑了一聲:“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馬掌櫃,這個月買了烏頭毒草的到底有哪幾個人?”
“小的,小的全都說,烏頭賣給了盛澤鎮的徐老漢,浙東會館的張老板,還有倚紅偎翠書寓的一個鴇兒,馬春花好像是——”馬掌櫃轉了轉眼球,好像在搜索枯腸,半天定了定神點頭:“嗯,再也沒有了。”
“淩飛,烏頭毒草你帶來了嘛,有沒有稱過重量?”
“少了二兩。”淩飛冷笑的看著馬掌櫃:“馬掌櫃,這麼重要的東西少了二兩,你不會說是自己吃了吧?”
“那,不,可,能。”馬掌櫃顯得有些生氣,說話的語氣非常篤定:“這麼重要的東西,都是我親自經手,一絲一毫也不會少,就算是那麼一丁點如果用的不得法,也是要死人的。我老漢絕不會搞錯。”
“馬掌櫃,那你再好好想想,不然,你可就——”陳凡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真的,真的沒有,我——”馬掌櫃急的抓耳撓腮,在原地轉圈,攤開雙手向站在兩旁的每一個捕快投放求救的目光,可誰也幫不了他。這時候,他忽然眼前一亮的愣住了,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陳凡。
陳凡哈哈一笑:“我知道你能想起來的,說吧。”
“是衙門買去了,你,你信嗎?”
“為什麼忘了?是不是因為每年衙門都會找你買這種藥,來給犯人陣痛,所以你沒當一回事兒,給忽略過去了?”陳凡臉上露出果真如此的笑容,然後歎了口氣:“馬掌櫃,麻煩你跟我回衙門一趟吧,淩飛,去把馬掌櫃說的那三個人都找來,然後去看看那個八十歲臥床不起還要害人的老家夥死沒死,把她也抬來。我去找大人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