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中的皇上揮了揮手讓她起身,“無妨,你是無心之言,隻不過這倒讓朕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蘭貴人,著實不簡單,你歇著吧,朕先回去了。”
眼眶中含了淚水,拽住了他的衣袖,“皇上........”
憐愛地撫了撫她的臉龐,“朕知道你不願朕煩心,隻是如若蘭貴人欺君在先,朕決不會輕饒她,倒是你,無意之中,幫了朕大忙,歇著吧,朕得空了再來瞧你。”
望著皇上匆匆遠去的背影,香琬知道他一定會讓吳公公去調查蘭貴人的家世,自封了貴人之後,蘭貴人從不敢提起家裏的任何事情,不過再處心積慮地隱瞞著,事實就是事實,吳公公辦事一向利落,總會查個水落石出。
香琬發了一會愣,喊了紅羅過來,“你找個機會把這事給彩月透個風聲,要她不必說給蘭貴人聽,皇上不會直接拿這事去質問她,得她自己露出馬腳,彩月隻需將以前的事情在她麵前提一提,幫她回憶一下即可。”
“娘娘這樣在皇上麵前提起蘭貴人的事,會不會引起皇上的懷疑?”
“不會,本宮隻是挑起了一根線頭而已,這惡事是她自己做的,抵賴不得。”
“那彩月.......”香琬知道紅羅這是擔心彩月的安危。
香琬示意她安心,彩月之前隻是赫貴妃身邊的一個小宮女,本就無足輕重,跟了蘭貴人,雖說是貼身侍女,但也跟著主子默默無聞,等皇上懲處了蘭貴人,彩月自然會被赫貴妃拋棄,到時候找個由頭接到景仁宮就是了,彩月在這件事上肯出大事,自然不會棄她不顧。
“紅羅,你跟彩月說,景仁宮是她的家,她在外熬一段時間,會回家的。”
聽她這樣說,是預備讓彩月到景仁宮伺候了,紅羅臉上顯出放心的神情來,“奴婢知道了,這就去想法子傳話。”
雖然侍奉皇上的時間還不是很長,但對於皇上的性子,香琬還是了解一點,果然如她所料,從景仁宮回去之後,皇上並沒有急著召蘭貴人去問話,相反當天晚上就翻了她的牌子。
不僅是那天晚上,之後接連兩天都是蘭貴人前去侍寢,因而這天眾人去鍾粹宮裏向寧貴妃請安的時候,赫貴妃得意了許多,她以為蘭貴人終於替她們拉回了皇上的心意,皇上遲早會慢慢冷了香琬,卻不知更大的危險正在慢慢靠近。
眾人散去之後,寧貴妃留香琬一起共進午膳,牽著她進了裏間,吩咐小宮女重新上了熱茶。
“蘭貴人近來頗受皇上的喜歡,按理來說很高興才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本宮瞧她的臉色不是很好。”寧貴妃說的沒錯,聽說皇上昨天新賞了蜀錦給她做衣裳,這本是喜事,但今日坐著的蘭貴人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問話也回答不上來,圓盤臉上撲了厚厚的粉,也遮不住昨夜沒睡好的痕跡。
香琬用手帕包著剝了荔枝遞到寧貴妃手裏,嗤笑出聲,“她那是心裏有鬼,當年突然有了膽子出來告發靜妃娘娘,看來這蘭貴人也不好當,估計沒意思得很,那樣重的黑眼圈,怕是午夜夢回,睡不好的緣故。”
寧貴妃附和地點了點頭,“這後宮裏哪位主子娘娘還沒點小秘密?若都像她一樣將主子供了出去,誰還敢信任身邊的侍女?不過這事已經過去了許久,她怎麼今日倒惴惴不安起來?”
看寧貴妃一臉疑惑,兩人關係本就不同一般,香琬也不想隱瞞寧貴妃太多事情,於是湊近她,低聲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揀了重要的情節跟她述說了一遍。
聽到最後,寧貴妃緊緊蹙起柳葉眉來,“既然皇上已經知道了,就不會坐視不理,相反,越是對蘭貴人親近,她越是害怕,這才沒精打采的吧,果真如你所說,她是覺著這蘭貴人的位分不安穩啊。”
香琬認為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恰好扭頭看到紅羅走了進來,剛才眾人在殿內請安的時候,紅羅眼尖,趁著和彩月一起去給眾位娘娘拿點心的空隙,兩人估計說了一會話,這會應該有了新的消息,紅羅警覺,礙於寧貴妃在場,不好說出什麼話來,垂手在一邊站了。
“紅羅,你聽到什麼消息了?一五一十說給貴妃娘娘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