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那磚頭迎麵砸下來,皇上的第一反應就是將香琬拉開,被皇上這樣用心嗬護著,心裏暖烘烘的,“多虧皇上護著臣妾的周全,否則這時候躺在床上的就是臣妾了。”
親昵地親了親她的額頭一下,“朕寧願自己受傷,怎麼可能讓你和咱們的孩子受傷?但也無可避免地讓你受到了驚嚇,是朕沒保護好你,以後要是誰再用這種粗心的疏漏來傷害你,朕一定嚴懲不貸。”
感受著他懷抱的溫暖,俏皮地蹭了蹭他的下巴,“臣妾和孩子一切都好,貴妃娘娘照顧得很是周到,倒是恪嬪那裏,皇上應該多多前去探望才是,她為了您,很是勇敢呢!連臣妾也很是佩服她。”
“梅兒此舉確實令朕很意外,你放心,有功之人,朕一定會嘉獎一番,但現在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在孩子的滿月禮上,重重地獎勵你,你不知道,朕心裏期盼著,期盼著你給朕生一個孩子,不想竟是這麼伶俐,這麼壯實的小阿哥,他就是你和朕血脈相連的下一代,朕疼你們都疼不及。”
香琬聽著皇上說話,聽著他擁著自己時有力的心跳聲,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眼前人的如此疼愛。
眼看著,熙月公主的滿月禮快到了,但因為這段時間前朝事情多,皇上隻囑咐了寧貴妃看著辦,太後也無意過問,倒是三阿哥出生之後,動亂也隨之平定,前朝後宮皆安了心,皇上當著太後的麵兒要求寧貴妃用心操持四月十八日的滿月禮,寧貴妃不敢怠慢,著手準備起了盛大的滿月宴。
赫妃聽說了這件事,怒其不爭地看著嬰兒床裏櫻粉色小衣的熙月,滿月的日子越來越近,這宮裏倒還是一如既往地安靜,根本就不見有人提起這檔子事,其他宮送來的賀禮也是小氣吧啦的,提不上大台麵,就連母家派人送進宮的禮物,也根本無法和生大阿哥時的賀禮相提並論。
自入宮來,她何曾受過這種淩辱,再回頭一看,熙月年幼無知,直勾勾地盯著頭頂的撥浪鼓咯咯笑著,赫妃用足了勁將手裏的茶盞飛了出去,質地極好的杯子砸到牆上發出尖銳的破碎聲,嚇得熙月大哭起來。赫妃失了態,大喊起來:“乳娘,把她抱出去,快給本宮抱出去,本宮不想聽到她的哭聲,一個格格,有什麼臉哭?快抱出去!”
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滿地的殘渣,瑩兒被嚇得大氣不敢出,隻是小聲勸著,“娘娘,請您不要這樣大聲說話,會,會嚇到格格的,她還小,禁不住這麼大聲音的訓斥啊!”
“她若是個阿哥,本宮疼她還來不及呢!”
被乳娘強行抱出去的熙月還在撕心裂肺地哭著,瑩兒泫然淚下,軟軟地喊了一聲“娘娘”,低了頭做著手上的活兒,不敢再發出其他的聲響,近身伺候了這麼多年,赫妃的脾氣,她不是不知道。
這件事本發生在延禧宮裏,不知怎麼回事後來被傳得人人皆知,尤其是經過下人們添鹽加醋地轉述,不出幾天,後宮上下就都知道赫妃不喜歡三格格,無緣無故對著小孩子大發脾氣,這類傳言愈演愈烈,甚至有人親眼所見小格格的身上有青紫色的掐痕,大抵也是赫妃所為。
同樣甚囂塵上的還有另一種傳言,景仁宮的嘉嬪生子有功,皇上和太後給她在三阿哥的滿月禮上晉位分是一定的,如果是寧貴妃登頂新後之位,那香琬就極有可能問鼎貴妃之位,興許是皇貴妃也說不定。
說到底,皇上還從未如此持久地寵愛過一個妃子,她是頭一人,又生下了阿哥,皇上必會將她碰到極其榮耀的位子之上。
各種消息傳到香琬的耳朵裏,她都隻笑不言,“紅羅,再去熱一碗雞湯來,本宮這次生子耗損體力,得抓緊時間補補。”
紅羅接了碗,試探地看向她,“那娘娘,對奴婢剛才說的那些事,怎麼看?”
聽她這樣問,香琬一臉平靜,“怎麼看?用眼睛看,用耳朵聽。”
明了地垂了頭,“那奴婢也就隻當給娘娘講個笑話解悶罷了,不會放在心上。”
一小口一小口滿足地抿著滾燙的雞湯,舌頭間滿是香氣迭起,“紅羅,本宮很喜歡你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