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純子依言退了下去,主仆四人又喜笑顏開地說起了三阿哥的事情,逗得香琬不住輕笑,一說起這個孩子,連身上的疼痛也好像在慢慢消失。
“嘉嬪娘娘,嘉嬪娘娘大喜啊!皇上讓奴才特來向您報喜!”吳公公一臉喜色走進來。
吩咐繡珠給吳公公拉了凳子坐下,又端了一碗喜麵給他,吳公公喜滋滋地接過了,暫時還顧不上吃那香噴噴的麵條,嘴裏連連道喜:“娘娘,方才科爾沁那邊快馬加鞭來了折子,說是綽爾濟大人大敗準葛爾首領之子僧格,平定了準葛爾部落與喀爾喀部落的紛爭,皇上為這件事揪心許久了,一聽說綽爾濟大人打了勝仗,連連說是三阿哥帶來的好運呢,特來讓奴才給娘娘報喜呢!”
僧格於數月前猛然襲擊了喀爾喀,兩個部落由此而爭鬥不斷,短短時間內,傷亡無數,攪得蒙古各部騷動不安,朝廷加派了人馬前去支援也無濟於事,皇上為此很是焦慮,生怕由此引起蒙古大亂,野心勃勃的僧格若是吞並了各部落力量,起了叛逆之心,那就極有可能大兵壓境,到時候處理起來會更加棘手。
“本宮隻知道皇上前段時間整日在養心殿批折子,會見大臣,偶有聽聞皇上為這件事煩心,現在終於得到了平息,確實是大喜。”香琬支撐起來倚靠在軟枕上,不想自己經曆了生孩子的疼痛之後,還能聽到這樣激動人心的消息。
“皇上是為這事揪心不已,所幸現在有所平穩,皇上直誇三阿哥是咱們大清的福星呢!皇上這會去萬壽宮探望恪嬪娘娘了,明天會過來瞧您,皇上請您安心休養。”
忙亂了大半天,這才想起恪嬪舍身救皇上,被瓦片砸了個正著,心焦地問了一句,“恪嬪現在怎麼樣?本宮看她的頭被砸傷了,應該多派幾個太醫過去。”
吳公公撈了一筷子麵送入嘴裏,“恪嬪娘娘沒事,現在人已經醒了,紀太醫過去給包紮了傷口,所幸躲閃得快,口子不是特別深,隻要每天按時上藥就會好起來的。”
“那就有勞公公去萬壽宮傳話,說本宮現在還不便下床行走,等身子好些了,就去看她,讓她不要多想,安心養病。”
香琬說著,使了使眼色,要繡珠拿了碎銀子送了吳公公出去。
“恪嬪平日最是嬌生慣養,不想在關鍵時刻,為了皇上,連自己的命也顧不上了。”紅羅撫著胸口,憶起下午那一幕,仍然驚魂未定。
“可見她對皇上用情頗深,以前,是咱們誤會她了。”
寧貴妃對香琬的事情很是上心,在香琬還未產子之前就從內務府挑了四個精幹豐滿的乳娘來景仁宮待命,因而等三阿哥生下來,也不必臨時亂了手腳,乳娘們一天三頓有營養的食物吃著,孩子一降生,就有充足的奶水喂養著。
這天中午,香琬抱了剛吃飽奶水的三阿哥,看著懷裏小小的孩子一張小臉粉粉嫩嫩的,十分喜愛,忍不住親了又親,又歡喜得落下淚來,難以想象,前幾天還在自己肚子裏伸胳膊踢腿的小家夥這時候正依賴地鑽在額娘的懷裏,那雙銅鈴似的黑眼睛定定地看著香琬,不住吹個泡泡出來,逗得香琬忍俊不禁。
“這位額娘真是奇怪,一會哭一會笑的,把朕的三阿哥都搞糊塗了呢!”
一抬頭,看到皇上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笑眯眯地看著她,“來,讓皇阿瑪抱抱,喲,這小身子骨還沉沉的呢,香琬,你給朕生了一個壯實的阿哥,朕該好好感謝你。”
支起身子逗弄著皇上懷裏的孩子,臉上的笑意藏也不藏不住,“皇上您看,三阿哥很喜歡您呢,您抱著他,他不哭也不鬧,特別乖。”
“那當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孩子,像朕小的時候,乳娘抱著的時候,翻騰個不停,到了皇阿瑪手裏,就乖得很。小家夥,我是你的皇阿瑪,記住了嗎?”
示意一邊的乳娘將孩子抱下去,香琬好笑地拉了皇上坐下,“孩子還這麼小,還不記事,皇上多來幾次,就記住了您了。恪嬪那邊怎麼樣了?臣妾一直都沒有去看看她。”
“基本上沒有大礙了,就是一直嚷著頭悶悶的,太醫說是受了驚的緣故,用補藥慢慢養著,也是那些起狗奴才不當心,翻修永和宮的那堵外牆,隻敲鬆泛了舊牆的磚瓦,就跑到角落去喝酒打牌了,外麵的人打牆底下走過自然很危險,這才發生了那天的意外,朕已經叫周啟正將那幾個小太監拖到亂墳崗打死了,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