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妃作為妃嬪,利欲熏心,對皇嗣心懷偏見以致照顧熙月格格不周,監管下人不力,任由乳娘虐待格格,格格重病,為了保全自己不受嗬斥,竟敢聯合紀太醫隱瞞病情,直接導致了格格的夭折,赫妃行為失德,不配為妃,著降為赫貴人,擇日收回封妃聖旨、寶冊,按照規製,延禧宮宮內的宮女、太監減半。”
“紀康永作為主治太醫,唯唯諾諾,是非不分,沒有行醫準則,奪去太醫院左院判之職,罰俸半年。”
“這兩個賤婢,打斷了腿,趕出宮去!”
皇上一字一頓說完,疲倦地閉上眼,複又緩緩睜開,鄭重地看寧貴妃一眼,“熙月的喪事,延禧宮後續事宜,懿寧,你為朕處理幹淨,朕累了!”
太後怎麼會不懂兒子此時心裏的感傷,叫蘇嬤嬤扶了皇上,輕聲撫慰道:“皇帝,熙月終究跟咱們皇家無緣,你也不必太過悲傷,去哀家那裏休息一會,折騰了這一早上,哀家叫小廚房做些吃食給你填填肚子。”見皇上點了點頭,太後又轉頭麵向惠貴妃,“琅雅,來,替哀家扶著皇上。”
乖巧地上前穩穩扶著皇上,一行人回了慈寧宮。
延禧宮裏一片狼藉,滿地的華貴首飾、摔碎的茶杯,看也不看失神地跪坐在地上的人,寧貴妃囑咐了內務府的江公公先布置起來,就帶其他人離開了延禧宮。
香琬與寧貴妃並肩走著,回想起方才在延禧宮發生的事情,還是唏噓不已,“貴妃姐姐,熙月格格真是可憐,太後娘娘很喜歡熙月,還親自囑咐了,等熙月長大了,要親自養在慈寧宮的,誰知突然就去了,還是重病纏身,極不舒服地離開人世的,真是讓臣妾傷心。”
握了她的手,“人各有命,熙月最大的不幸就是攤上這麼一個額娘,熙月病得那麼重,不知赫貴人怎麼坐得住?如若紀太醫回了太後娘娘和皇上,會和了辛太醫和霍永慶等人,或許格格還有救,乳娘又不好好照顧,熙月的病就這樣生生被耽擱了,更可怕的是,赫貴人竟毫無反悔之意,可見這人的心腸真是比鐵還要冷。”
“她入宮時間和姐姐一樣長,又是咱們紫禁城第一位貴妃,起點比別人高些,自然不甘人後,都到今日了,不知認罪也罷,還一味求皇上保住她的妃位,真是讓皇上心寒。”
“嗬,赫貴人一直想恢複貴妃之位,不想皇上這次恨透了她,竟直接降到了最低的位分,和恬貴人並列,不知她作何感想?一定是絕望到穀底了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不過惠貴妃娘娘突然指證赫貴人,讓臣妾很是吃驚,她好像不是那種愛出風頭的人,今天倒破例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前的靜妃可是惠貴妃的親姑姑,赫貴人陷害靜妃,將靜妃拉下皇後之位,又是刺激她自焚而死,哪件事能離得了她那雙不幹淨的手?你真當太後娘娘忘了這事嗎?隻是一直在等這個機會而已,她赫貴人在背後誣蔑你,無非就是想借著自己同為蒙古妃的身份靠近惠貴妃,惠貴妃本就恨她,怎麼可能接受她的示好?她真是蠢到家了。”
“娘娘說的是,由此可見,太後娘娘對她的行為不是姑息,而是一直在積攢,積攢到今日,再加上惠貴妃的一個猛推力,皇上終於爆發了。”
“對,她現在被降為了貴人,不管怎樣,也是生養過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人老珠黃的,哪比得上恬貴人水嫩?皇上心裏又憎惡她,她拿什麼去和恬貴人爭?往後啊,也就隻能是個小小的貴人,吃穿自然要比宮外好,就這麼著在宮中了卻殘生就算了,若是還不安分,恐怕還有更厲害的等著她呢!”
低低歎了一聲氣,“熙月格格本是皇家後代,長大成人之後等待她的是富貴生活,不想生命這樣短暫,赫貴人再喜歡爭高低,也不該拿孩子來做她的籌碼,到頭來,害了熙月,也害了她自己。”
“本宮還想著再添一個女兒,女兒好啊,捧在掌心養著,琴棋書畫,針線刺繡,一樣一樣教過去,等到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哭哭啼啼萬分不舍地將她嫁給了別人,但女兒到底是貼心的小棉襖,和兒子是不一樣的。”
“娘娘說的是,赫貴人是太不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