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或許恪妃是有難言之隱(1 / 2)

晚些的時候,霍永慶來給香琬把平安脈,說起太醫院的事情來。

“今兒下午,恪妃娘娘要翡翠來太醫院取藥,這事兒不是微臣經手的,但微臣留意看了一下,李太醫給恪妃娘娘開了許多凝神靜氣的方子,又吩咐翡翠細細包了藥材,回去給恪妃娘娘喝著,就可解噩夢之苦,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見恪妃娘娘近來心裏不好受。”

麵上閃過一抹鄙夷之色,“腦子用多的人,自然邪乎得很,她那腦子自從被那塊從而天而降的磚塊砸了之後,本就有傷口,又時時刻刻想著去害人,怎麼能好起來?白天又不敢露出來,隻能晚上做噩夢了。”

這樣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恪妃日漸消瘦,並非全部是因為皇上不再臨幸她的緣故,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心裏積壓了太多的事情。

“李太醫醫術還算好的,隻是微臣倒覺得,藥材都是上好的藥材,偶爾喝上一兩副,確實可以調理調理,可恪妃娘娘是心病,是對過去罪孽的不斷咀嚼,每回想一次,心病就加重一層,光吃藥可不怎麼管用。”

收回自己的手,看霍永慶微笑著點點頭,就知道自己腹中胎兒沒什麼大礙,放下心來,繼續說道:“你說的是,不過這時候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總不能不醫治,吃點藥,也算是心裏安慰了。”

香琬說著,頭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再細細回想了下,隻覺得這個法子很好。

一個犯了錯,總不能直接定了她的罪那麼簡單,最好是先讓她也嚐一嚐絕望的念頭。

於是喊了紅羅、繡珠和小純子進殿來一起商量。

商量到最後,香琬沉吟著說道:“小純子,這件事,你叫小銀子去辦,就說,就說事成之後,不僅之前的罪過可以抵消,本宮還可以給他一大筆銀子,放他出宮去,他這人貪財怕死,一定會辦好。”

“娘娘聖明,奴才這就去告訴他一聲。”

“你悄悄跟著他,以防他鬧出事兒來。”

沒過幾天,滿宮皆知恪妃心神衰弱到無法救治的地步,連皇後也不許她在身邊伺候,隻讓她回宮去好生歇著。

恪妃本就消瘦,經曆了夜夜噩夢之後,一碗一碗的藥喝下去,身子全然不見好起來,反而瘦成了一把皮包骨。更有消息靈通的宮女、太監交相傳遞著一個駭人的靈異消息:恪妃是衝撞了蘭貴人的魂靈,蘭貴人夜夜去找她,這才讓恪妃夜夜不得安眠,整個人消沉了下去。

蘭貴人由宮女升為貴人,還曾有幸懷過皇嗣,最喜歡穿一身水紅色加厚杜鵑紋紗袍,不知為何這幾日,這件水紅色杜鵑長紗總時不時在萬壽宮的寢殿裏閃現,或者是長久地被懸掛在梁柱之上,更有甚者,有人還聽到了嗚咽聲,好像,好像是蘭貴人發出來的。

嚇壞了的恪妃求了各種神符來鎮壓住這股鬼氣,人們又說因為蘭貴人穿著紅衣,法力太過強大,一時驅散不開。

恪妃的嗓子都喊破了,也趕不走那抹幽靈,隻能夜夜點著燭火,但隻要稍不注意,那長紗就會在萬壽宮的某個角落出現。

如此持續了好幾天,連一個完整覺都睡不好的恪妃萎靡不振,隻好缺席了每日去皇後宮裏的請安,隻能趁著有日光照射進寢殿時,微微眯一會,一頭濃密的長發竟大把大把地脫落。

縱然如此,皇上知道了此事,隻說了一句“批折子很忙”,並沒有去萬壽宮瞧她一眼。

這天香琬前往養心殿陪皇上用了晚膳,兩人相依著寫了一會字,香琬看時候不早了,便向皇上行禮告別。

“這天兒完全黑了,你又懷著咱們的孩子,朕不放心你一人回去,要不這樣,朕現在也沒事,就陪你回景仁宮去。”

“萬萬不可,皇上政務繁忙,還是趕緊歇著吧,臣妾自己回去就好了。”

根本就不聽她的話語,皇上大跨步走上前,用大手包住她的小手,“你是朕的愛妃,懷著朕的愛子,誰敢說你們不重要?朕惟有親自將你送回去才心安。”

皇上這樣固執,香琬也不好拒絕,隻好任由皇上牽了手,兩人並肩往景仁宮的方向走去。

香琬知道,皇上也聽說了最近後宮的晚上頗不安寧的事情,不過皇上從不相信這些鬼神怪力之說,護送香琬,也是為了消解香琬心裏的恐懼。

今晚的月亮呈月牙勾掛在藍盈盈的天空中,月光清冷,斜照著宮裏的一草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