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妃這樣的表情,和先前寧貴妃的表情沒有什麼不同。
“娘娘,娘娘……”綠櫻怕極了,又看葉妃傷心到了極致,忍不住膝行到她跟前,想要攬住她,卻被葉妃一把推開。
“皇貴妃娘娘,哈哈,什麼皇貴妃,還不是一樣的漢臣之女,奸詐小人!她本人也是改嫁入宮,矯揉做作,拚了命贏得皇上的歡心,她兒子又受皇上重視,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玩弄我對她的信任,既然她翻臉不認人,那我也不必跟她客氣了,她不是跟你一樣最疼自己的兒子嗎?那我就要她兒子死!我要你們的兒子都去死!”
才剛剛折身返回坐下的香琬,聽到她的這番話,驚得失手打翻了一邊桌子上的茶杯,陳年的龍井茶水低落在毯子上,蜿蜒如一條淡黃色的小蛇。
“你說什麼?”
“貴妃娘娘方才不是問臣妾在後院燒什麼東西嗎?貴妃娘娘是做了額娘的人,難道看不出來那是嬰孩的衣物?是四阿哥的衣服,臣妾以給四阿哥送衣服為名,皇貴妃娘娘最疼四阿哥,別人給她兒子送禮物,她最是樂得接受,卻不想,就是臣妾送去的衣服,穿在她兒子身上,鐵定要染上天花,不久就一命嗚呼了,哈哈!”
葉妃攏了攏散落的頭發,瘋瘋癲癲地道出實情,麵上帶著快意的笑,又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就地旋轉起來,麵上狂笑的表情極其可怖,有幾次差點撞向身後的圓柱。
“她瘋了!給本宮按住她!再塞住她的那張大嘴巴!”
不可思議地看著汗涔涔的葉妃,香琬一聲令下,小純子發了狠,幾個人合力將葉妃按在了地上,很快就叫她動彈不得,又用帕子強行讓她閉了嘴。
香琬一直知道她們私下裏勾結,一心想著扳倒自己,不想竟然會在窩裏鬥,更想不到的是,葉妃竟然會用同一個方法,叫四阿哥也染上了天花。
那天花傳播速度極快,隻要四阿哥穿上了她送去的衣服,就會一定深染惡疾。
玄燁才剛剛脫離生命危險,這宮裏竟又有一個孩子要得上這種可怕的病症。
麵對這種突發情況,香琬突然不知該怎麼辦好。
一時進退兩難之間,隻聽得門口傳來太監的高聲通報聲:“皇後娘娘到!寧貴妃娘娘到!”
她們到了,香琬正好也問完了想問的話,繡珠將時間拿捏得很好。
將中間的位置騰出來請皇後坐下,香琬與寧貴妃相對而坐。
她溫婉出聲:“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參見寧姐姐。”
皇後和寧貴妃不約而同地看一眼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葉妃,那樣子極其狼狽。
掏出帕子捂住嘴,寧貴妃嫌惡地出聲:“怎麼搞得這樣難堪?葉妃好歹也是妃子,被下人這樣按著,實在不像話。”
“回寧姐姐的話,臣妾奉皇額娘之命來調查玄燁染上天花一事,證據已然在手,葉妃態度狂妄,言出不遜,在殿裏大喊大叫,有失妃嬪風範,臣妾不得已,才叫小純子製服了她。”
皇後倒不以為奇,隻是淡淡地詢問道:“盤問得怎麼樣了?葉妃偷偷溜人坤寧宮,偷盜玄燁茶杯,又害得玄燁染上天花,這樁罪過,她可認了?”
看來皇後已從太後那裏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端倪,此次特意趕來問罪。
“嗯,葉妃已然認罪,隻是,還有一事……”香琬遲疑,消息太過令人震驚,她竟然不敢說出口。
“嘉貴妃為何這樣吞吞吐吐的,除此之外,她還做了什麼孽?一並告訴本宮!”
抬起手理了理稍顯淩亂的鬢發,香琬緩緩稟告道:“皇後娘娘,寧姐姐,方才葉妃說起,暗害玄燁一事,是由皇貴妃娘娘親自指使的,她們有約在先,皇貴妃娘娘會在葉妃害了玄燁之後,幫她向皇上邀寵,卻徑自毀約,沒有如約幫葉妃引得皇上臨幸她,葉妃她,葉妃一氣之下,豬油蒙了心,竟然又將天花過給了四阿哥,衣服是前幾日拿過去的,臣妾約摸著,四阿哥恐怕過幾日就會病發。”
聽得她這樣說,皇後和寧貴妃臉上皆是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