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皇上抱著香琬一走過,他們立馬就圍成一團,議論紛紛起來。
“方才皇上抱著的是嘉貴妃娘娘吧?皇上近來對貴妃娘娘愈加好了起來。”
“貴妃娘娘進宮多年,還是如此深受聖眷,真是羨煞旁人啊!”
“對啊,想當初,第一次見到這副場景,我才八歲,這轉眼十四歲了,皇上還是最寵貴妃娘娘!是誰說風水輪流轉的?我看這君恩也不怎麼流轉嘛!”
一個小宮女一邊跪在青石板上擦地,一邊如是說道,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起來。
宮人們在感歎景仁宮盛寵不衰的同時,又親眼目睹了承乾宮君恩停留的短暫,以及現在的荒涼破敗。
嘉貴妃與皇貴妃兩人之間,孰勝孰敗,一眼便可看出。
景仁宮裏,香琬正坐著給皇上縫製一件雙龍戲珠寢衣,柔儀則坐在不遠處,為香琬彈奏一首琵琶曲兒。
柔儀雖是景仁宮的養女,卻很依戀香琬,但凡學了什麼本事,必要先請香琬幫著過目,這一點,讓香琬很是欣慰。
門外,紅羅注意到這是她們母女難得的獨處時光,但猶豫再三,還是輕輕推了門走進來,幫著香琬分開彩線,久久沒有開口。
“又發生什麼事情了?”香琬知道她這時候進來,必然有要事稟告,隻是不知該不該說。
“娘娘,承乾宮那邊的綠櫻來傳話,說皇貴妃娘娘今天早上吐了好多血,這吐血的毛病不是一天兩天了,太醫也去診治過,不過奴婢想著大概皇貴妃娘娘得的是心病,怎麼也治不好,綠櫻說今天吐得人都虛脫了,皇貴妃娘娘覺得自己命不久矣,先是差綠櫻去養心殿求見皇上,皇上這會正忙著與大臣們商量要事,皇貴妃娘娘又提出想要見您,您看這事……”
低頭沉吟了許久,是了,病了這麼久,以她的身子,能熬到今天,也該到扛不下去了的時候了。
“你的意思是……”香琬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而且反問紅羅。
紅羅為難地搓了搓手,說出了模棱兩可的答案,“娘娘曾經說過不想再踏足承乾宮,一是擔心皇貴妃娘娘設計陷害您,二是您確實不想見到她,到了最後關頭,奴婢覺著,娘娘見她是念情,不見她也在理,都不會出什麼岔子,就看娘娘自己的想法了。”
側耳傾聽到柔儀的琵琶聲停頓了一番,香琬轉頭問她:“柔儀,你覺著呢?”
聽得香琬問她,柔儀收斂了裙裾,站起來,揚起那張水嫩嬌麗的臉,沉靜如水地說道:“柔儀覺著,額娘是想去承乾宮見她,額娘也應該去,去了,就很多疑惑可以得到解答,額娘告訴兒臣的,人這一生,帶著疑惑過日子,會很辛苦。”
讚許地點點頭,立馬喚繡珠進來替她更衣。
收拾妥當之後,香琬扶了紅羅的手。
目光堅毅地沉聲吩咐道:“走,擺駕承乾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