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尚仁那一巴掌的力度的確大得驚人,據醫生所述,若再多用一份力,不排除毀容的可能。
所以安小山趕到的時候,顏葵已經暈倒在地。看到穿著睡衣的她像隻受傷的兔子蜷縮在電話亭旁,身體不停地在發抖,那一刻,安小山的心碎了,開始自責,若不是下午他拒絕和她見麵,或許此刻她正安心地躺在自己懷裏。安小山一遍又一遍地向顏葵道歉,顏葵睜開眼時,他的眼睛裏已經滿是血絲,她撫摸著他憔悴的臉,問:“如果沒法許你未來,卻還是不願離開,是不是很壞?”
安小山用力搖頭,看著顏葵受傷的臉,隻有悔意,是誰這麼殘忍,忍心傷害這張精致的臉呢?
顏葵背過身,說:“你回去吧。我獨自在醫院就可以了。”
安小山緊緊握著顏葵的手,毫不猶豫地說:“我不會回去的。”
淚水在眼眶醞釀,顏葵說:“顏荷說我是自私鬼,明明知道你喜歡我,卻從來沒有和你撇清過關係。所以,請你回去吧。”
安小山俯身,前傾,輕輕擁抱顏葵說:“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和你沒關係。求你不要自責。”
安小山曾多次問過自己“顏葵,我為什麼會這麼愛你?”,今天,他終於找到答案,她倒在他懷裏的那一刻,腦中一片空白,他隻要她幸福,不需要回報;他對她飽含深情,不否認自己想去占有她,征服她,但他也願意給她自由,讓她去飛。所以,無論她做錯什麼,他都做不到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顏葵哽咽著說:“你回去吧。這是我罪有應得的結果。做錯的是我,不關你的事。”
在顏葵耳邊,安小山呢喃道:“真是懷念兒時的我們。那時候的我們,沒有金錢名利觀念,我還大言不慚地說要娶你和顏荷。可是顏葵,你知道嗎,我想娶你,這個想法這麼多年一直都在。我多次決定放棄,告訴自己應該去過正常的生活,強迫自己不和你見麵,以為這樣可以不再想念。可是,每次見到你那燦爛的笑臉,我就又開始幻想。我知道,我們或許並不合適,可我為什麼會愛上你呢?我承認我無法不計較你的從前,但來日裏我一定會做到寬容。”
安小山不停絮叨,眼神黯淡無光,滿是淒涼,顏葵突然覺得她一定是他的克星,才使得他內心如此受煎熬。
顏葵的耳朵濕了,這是安小山的淚水。陽剛的他在她麵前如此柔弱。
顏葵掰開他的手,淡然自若地說:“小山,你回去吧。我知道你很好,可我們不適合。”
安小山不知道顏葵說出這句話需要多麼大的勇氣,他知道她對自己不是沒有感覺,因為她受傷時會想到他。但顏葵大度地放他走,因為不想他日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