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僵屍。”
“他還能開口說話了。”彭科彪又道。
“他還是隻僵屍。”
“他現在便似師父重生一般。”彭科彪接著道。
“終究還是隻害人害己的僵屍。”祝無雙此時已經不想聽彭科彪解釋,口中翻來覆去隻這一句話。
“我這隻是…”彭科彪還想解釋,祝無雙已經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隻是咽不下十年前那口氣,所以你特意回來,處心積慮殺了二師兄。你隻是想要證明,自己當年偷練邪教異術並沒有錯,你想用這些妖術去壯大衡山派。你隻是想讓所有人知道,你比二師兄更加適合做衡山派掌門。可這說來說去都是你和二師兄之間的事,我管不著,我也不想管。你幹嘛非要去動師父的遺體?師父勞累了一生,你幹嘛還不讓師父好好安息?”
彭科彪一再想要給祝無雙解釋,以求得到祝無雙的原諒,並不是因為他怕祝無雙,而是因為他內心根本不想與祝無雙為敵。當年他們那些師兄弟死的死、走的走,如今隻剩下他們二人,他實則並不想再與祝無雙手足相殘。
然而他現在明白了,他雖然不想與祝無雙為敵,但祝無雙已經將他視為了自己的敵人。
這一切,隻是因為他將師父龍陽真人的遺體練化成了僵屍。
事已至此,他也沒有什麼好解釋地,索性說道:“好,你想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做,那我就告訴你。因為我恨師父。”
祝無雙驚道:“你恨他?為什麼?”
彭科彪答道:“對。因為他一直都看不起我,一直都不把我放在眼裏,即使我是他的大弟子,即使我是他最優秀的弟子。老二他哪點比我強?他幹嘛要把老二捧上天,還非要將掌門之位傳給他。難道就因為他比我奸險,比我狠?如果說敢在自己結拜大哥背後捅刀子也算本事的話,那我倒還的確不如老二。”
當年天門穀之戰時,祝無雙也在場,他當時見到大師兄心甘情願地讓聶衝遠接任掌門,心底其實還有幾分佩服他。可是後來聶衝遠的支持者突然發難,頓時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最終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麵。即使這樣,他私下也認為二師兄的過錯遠遠大於大師兄。然而今天他突然聽到彭科彪的真心話,卻發現事情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即使聶衝遠順利接任掌門,天門穀的情形恐怕還是在所難免。
祝無雙感覺已經無話可說,於是端起酒杯說道:“你我師兄弟有十多年沒有在一起喝酒了,今日便在此對飲三杯。喝完這三杯酒,你我就此絕交,從此不再是師兄弟,也不再是朋友。他日若要拚個你死我活,誰也不用手下留情。”說完也不等彭科彪答應,便連幹三杯,“啪”一聲將酒杯摔碎在地上。
彭科彪雖然極不願看到這樣的情況,但知道事情已經不可挽回,隻得緩緩飲了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