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熱的天,誰能扛得住?快去吧!”
將官得令去了。
白馬將軍打馬前行了一段路,終於追上郭汜,拱手道:“郭帥,末將打擾了,還請商量個事!”
“哦?我道是誰,原來是精忠愛國的楊將軍!”郭汜回過頭來嗤笑道。
白馬將軍不動聲色的道:“不敢當,身為漢將,必當為陛下辦事,為朝廷辦事,至於精忠愛國,末將自認為目前還尚未做好。此來是想和大帥說說行軍的事,剛才正巧遇到大帥的傳令官,末將便擅自改了主意,將大帥疾行的命令改成了原地駐紮休息,等日頭下落再行軍。”
“什麼!好你個楊奉,你竟敢擅自更改軍令!你眼裏還有我這陛下親封的護軍大元帥麼?”
“末將隻是覺得大帥軍令有些不當。此乃正值夏季酷暑時節,日頭這麼足將士們很容易中暑的,何況等日頭落下了再行軍豈不更好,這是其一;此時又非行軍打仗,而是護送陛下東行,速度不甚重要,陛下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這便是其二。更何況我們行軍已近十日,這才出了長安城多遠?如今我們剛至新豐,大帥便一下子讓疾行至高陸,那不易於是癡人說夢!”楊奉抬頭與郭汜對視,義正言辭的道。
“你......楊奉,你這狗東西,簡直是胡攪蠻纏!難道護軍就不能急行?之前就是因為這幫慫兵蛋子磨磨唧唧的,才導致行軍如此之慢。本帥且問你,如果後又追兵,你還繼續要原地休息麼?”郭汜憤怒的吼完,卻真的發現原來全軍隊伍已經停止行進,有士卒開始搭支架燒火做飯,也有的跑到旁邊的樹蔭下乘涼去了。看到此處,郭汜便氣不打一處來,又朝兩側親兵命令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將這個目無法紀的狗東西給我拿下!”
“哼!我楊奉乃陛下親封的興義將軍,倒不像某人無恥到自稱將軍。車騎,車騎,本將倒是想請教一下,你的戰車、騎士都在哪兒呢?真是可笑至極!”白馬將軍似是亮出了身份,兩側的兵士有些被唬住了,一時間不知要不要上前。
“你一個雜號將軍,也敢跟本帥廢話!老子和你前主子李傕一起共事董太師之時,你不過是他的一隻狗而已!”郭汜罵完,又看向身邊幾個猶豫不決的士卒罵道:“你們怎的不上?不敢麼?真是一群廢物!”郭汜憤怒說完,便當先打馬朝著楊奉衝去。
楊奉自也是不甘示弱,“哼”了一聲,拍馬迎戰。
“鐺!鐺!鐺!”的幾聲兵器交接之音,兩人雙騎繞著小圈,拚鬥起來!
兩位將軍甫一交手,便有將士匆忙跑去報信去了,但更多的士卒卻是不斷地聚攏圍了過來,上前助威觀戰。
隻見場中兩人又各自揮出一刀,這一次似是郭汜力道更沉一些,“哐”的一聲,險些劃過楊奉的肚臍處。楊奉吃了一驚,發現與郭汜幾個回合的纏鬥,自己揮刀的右手反而漸漸後繼無力,已然成了下風之勢,暗道如若再這樣下去,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楊奉心裏不再遲疑,果斷昂首提韁,雙腿猛地一夾馬腹,向西飆去。
郭汜自是始料不及,白轉了一圈後便策馬狂追,伴隨著兩側兵士的呐喊聲,更覺自己威力無匹。一邊追一邊大吼:“狗東西,跑那作甚,繼續來戰啊!”
楊奉也不甘示弱的大聲回道:“有種來追!”
這些日子以來,士卒們也是悶壞了,此刻好容易找到樂子,自是不會放過。於是在烈日下,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追著兩人雙騎就奔去,生怕錯過了精彩的一瞬。
“什麼!兩位將軍竟然打起來了?楊侍中,此言當真!”鑾駕之中側臥在車榻之上,一個身著黑赤相間的冕服,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年忽然直起身,大驚失色的道。不用問,此人便是漢獻帝劉協了。
車鑾外正立著一個年約五旬的中年人,此時躬身答道:“確有其事,還望陛下下令調節二位將軍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