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未眼皮一跳，剛想說些敷衍的話，卻被老皇帝一句話堵住了。
“要是想敷衍朕，就別指望再回蜀了。”
許未麵色一苦，心道這爺倆果然沒一個好相與的，派自己去送死也就罷了，那是命。可總不能逼自己發表什麼獲死感言吧。其實這幾日悶在房裏，這質子的的內幕也明白過七八分了。許未心裏琢磨了一番，很想往地上一跪說我死都不想去啊。可那樣怕是死的更快吧。許未有些無奈，戰戰兢兢道：“如果孫兒沒猜錯的話，此次赴薑應該是皇爺爺和薑國透過氣了吧？”
老皇帝聞言，眉毛一挑，似乎稍稍有了點精神，緩緩道：“哦？此話怎講？”
許未心裏一鬆，看來是料對了。雖然這具身體以前是個半吊子。可是許未從記憶裏大致了解到這個時代的形勢。許未又道：“蜀雖富庶，當從軍隊戰力還看，不若薑國。甚至可以說還差上一截。”
說完偷偷瞟了老皇帝一眼，見他並無其他顏色。才繼續道：“除了這次外，薑國與朝廷這些年雖無大戰，可邊疆摩擦和小規模的衝突太多了。眾所周知，薑王好戰，可這次戰事打了還不過兩個月，薑王卻主動求和，按照薑王的性格沒有得到絕對的好處是不會罷休的。那麼肯定有什麼迫使他這樣選擇。如果兒臣猜的不錯，應該是趙國與秦國突然關係修善的原因吧。除開塞外韃虜和一些諸侯國外，中原五大國中數薑、秦兩國最強。而蜀、趙和燕都次之。當年天下五分，誰都想一統天下。薑帝和秦帝更是亂世梟雄，掃合天下之心自然更甚。目前，薑、秦兩國勢均力敵，雙方一直雖有不少小小動作，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其他各國都在虎視眈眈。以前五國各自為戰，並無任何友盟形勢的存在，可以說是形成微妙的平衡。可是前不久秦、趙兩國皇帝突然在桃花渡聚會，這使得薑帝坐立不安，秦於薑國北方，趙於薑國南方。如果兩國結盟，薑國將腹背受敵。秦本就不弱於薑，在某方麵還勝薑國一籌，如今再加上一個趙國。薑國岌岌可危。當然，這些都是猜測，但薑王卻不得不防。天下博弈，一招錯，招招錯，他輸不起，所以不得不與我蜀相和。”
老皇帝又端起茶，輕呷了一口，並未見到什麼神色，淡淡道：“就這些？”
許未看了老皇帝一眼，有些遲疑道：“薑國應該不止於求和這點念頭，趙倘若與秦聯手，薑必不敵。所以薑也應該找盟友才對。燕地處西北，西北土地貧瘠，燕國各方麵都落後於其他四國，況且燕王性子軟弱，好貪便宜，見利忘義。這種人薑王應該不和與之合作的。所以…”
“所以朕這次讓你去薑國不止當質子那麼簡單，結盟之事還需要你代朕去談判。”老皇帝接口道。
“談判？皇爺爺，聯盟不就是你們這些皇帝的一句話嗎？還需要談判？”許未有些不解道。
老皇帝聞言曬然一笑道，又重重咳了一陣，道：“哪有那麼簡單，別看秦、趙兩國突然間在桃花渡結盟，這些隻是表麵現象，可事後肯定需要詳談了不少時間。趙秦兩國都不是省油的燈，有利益才會有合作。薑王那個老匹夫許的利益在朕的眼裏還遠遠不夠，你此番去薑國，微妙處甚多，反正就是在聯盟的前提下，得到足夠的利益。”
許未心裏翻了個白眼，心道果然沒什麼好事。這種與虎謀皮的事到哪都討不到好，如履薄冰，此刻許未才深深體會到自己就一孫子。
“咳咳…”
老皇帝好不容易從咳嗽中緩過來，道：“知道為什麼那麼多皇子皇孫，朕獨獨選你去薑國嗎？”
許未心裏一驚，低著頭口中囁嚅道：“皇爺爺的心思孫兒怎麼會猜得到。”
老皇帝笑了笑，突然直直盯著許未，神情有些異樣，輕聲道：“水月巾幗不讓須眉，甚至說比我們這般老爺們都強，而你是她的兒子。”
從老皇帝那離開時，許未就在琢磨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當質子跟是誰的兒子有什麼關係？
“是她的兒子？太子和皇帝難道各自打著小算盤。還是自己多想了。”許未心裏冷笑道，“這對父與子，真的貌合神離？”
自己的老娘真的很牛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