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東道：“是，您批評的對，我接受批評。”趙書記道：“口是心非吧？”許文東道：“沒有。”心道您老晚飯吃的是不是火藥，火氣這麼大，逮到我就沒好話。趙書記又道：“明天省報、省電視台的記者要去你們寧川，就黨風廉政建設做個調研，這也是省委交給你們的任務，你小子要給老子搞砸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許文東怔了一下，他已聽出趙書記話裏有話，沉吟了下道：“趙叔，我聽說省裏有人對寧川縣委反腐不滿意？”趙書記哼了一聲，“目無法紀，以身試法，那就要做好接受黨紀國法的嚴懲。”許文東眼裏出現了少有的敬意，恭敬道：“趙叔，我知道怎麼做了。”接著許文東把最近的工作做了彙報，趙書記點評了幾句。許文東慢慢的掛了電話。
拿過桌上的香煙盒撚出一顆點上，來到窗前思索了一會，許文東撥通了紀委書記秦川的電話，“秦書記，剛接到省領導的電話，明天下午省報、省電視台的記者要來寧川，對我縣黨風廉政建設做調研，你們要做好接待工作。”沒有客套話，許文東開門見山的道。秦川怔了下道：“書記，您有什麼指示？”
許文東道：“實事求是把縣紀檢委近來查處的案子和省裏來的記者詳細談談，材料擺出來，以事實為依據，免得有人總在背後說我們是借反腐的名義搞權利鬥爭。”秦川道：“我明白了。”許文東道：“省領導要我們寧川縣紀委做反腐模範，那就當吧，把我們的反腐經驗也講講，跟兄弟縣市紀檢部門分享一下，這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秦川沉吟了下道：“是，那讓賀鐵心同誌接待省裏的記者，您看如何？”許文東道：“你們自行決定吧。接待工作，縣委隻支持不幹涉。”秦川道：“謝謝書記！”
深秋的風吹來，人們已經感覺到了寒意。上午十時許，一輛掛著省城牌照的大奔在小芳飯館前慢慢停下，車門打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青年從車上走下，又轉身拉開後車門，一個約莫五十出頭，國字臉身著黑夾克的中年男人走了下來。男青年道：“書……”中年男人道：“叫老板。”
男青年道：“是。”中年男人看了下自己的穿著，指著奔馳車道：“我不像老板？你小子撅屁股看天，有眼無珠！”男青年道：“像，很像。”心道：“您比老板還老板，哪還用裝。”中年男人道：“你小子愣著幹啥，還不給老板帶路？”男青年側身站一旁，笑道：“老板，您請！”中年男人昂頭挺胸朝小芳飯館走去。
看到中年男人進了店，收銀台後的小芳睜大了眼，“開大奔的上我這小飯館吃東西，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見中年男人朝自己看過來，小芳迎了上去，來到近前對中年男人微笑道：“老板，你們是要吃飯嗎？”中年男人笑道：“是。”
小芳道：“二樓有包間，你們要嗎？”中年男人擺擺手，“就一樓吧，人多熱鬧！”小芳領著他們在靠窗的餐桌邊坐下。服務員拿來菜譜，中年男人旁邊的男青年翻了翻點了三菜一湯。看了看中年男人，又加了兩個葷菜。服務員收起菜單向廚房走去，小芳給他們倒茶水，見中年男人滿臉威嚴的坐著，看著就讓人不敢冒犯，心道：這是老板？也太有派了！
十幾分鍾後，菜端了上來，每人要了一碗飯，沒要酒水。小芳更覺奇怪了，尤其是司機，服務員從旁邊經過時，總會警惕的掃一眼。
中年男人吃飯的速度很快，司機和男青年碗裏的飯還有三分之一他就吃好了。舀了半碗湯慢慢喝下，抬頭見到小芳疑惑的眼神，中年男人衝她招了招手，小芳上前道：“老板，您還要什麼？”中年男人道：“小姑娘，你這個店開多久了？”小芳道：“不到兩年。”中年男人道：“生意怎麼樣？”小芳道：“一般般，來吃飯的大多是工地上的建築工和工廠裏的工人，像您這樣的大老板還是第一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