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宜春沒敢停下來,又快速地將旁邊錯了位支出皮膚來的地方給恢複了。
“唔……”安玉茗忍不住又哼了一聲,雋秀的眉毛擰在了一起。他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滿了血絲,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淩宜春趕緊說:“忍著點!還有幾處,很快就好了!”說罷,手腳麻利地又把他其他幾處沒那麼嚴重的骨折給複了位。安玉茗疼得整個身子都劇烈地戰抖了起來,冷汗一下子就濕透了整個身子,呼吸急促得沒有章法,然後身子一歪,竟是又給活生生的疼暈了過去。
“快,扶他坐正!把布團從他嘴裏拿出來!我得為他運功把寒氣逼出去!”淩宜春並沒有理會安玉茗的痛楚,而是繼續吩咐蘇醇和丁月白道。
丁月白似乎做慣了這個事情,完全沒有任何遲疑,隻臉色凝重地按照淩宜春的吩咐繼續著。蘇醇見他如此,也不敢怠慢,在旁邊打下手,給丁月白幫忙。
淩宜春盤腿坐在安玉茗身後,他低下頭閉起眼睛撚起一個指訣,似乎是在以內功心法調動體內的內力。
蘇醇跪坐在安玉茗的身側,扶著他免得他坐不穩,她的手掌貼著安玉茗的裏衣,隻覺得他的身子寒氣逼人,冷得像是一塊冰坨子,麵色也漸漸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藍色。
這樣可怕的臉色,蘇醇覺得恐怕不單單是寒氣入體或者骨折所致,倒有些像是中了毒。蘇醇又想起之前孟驍銳說起過淩宜春幫安玉茗逼毒的事情,說不定就是指的現在這個毒。不過這個毒還真的挺霸道,竟然能讓一個人臉上呈現出如此詭異的顏色。
淩宜春依舊低頭垂目,而安玉茗臉上的青藍色已經蔓延到了身體的其他地方。蘇醇低頭去看他的手,修長纖細的手指已經白得發灰,指甲也成了藍中帶紫的顏色。這樣的情況讓蘇醇覺得焦心,但她毫無辦法,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淩宜春。
大約半炷香之後,淩宜春才把掌心抵在了安玉茗背後兩處大穴上。他的內力精純醇厚,蘇醇竟能感覺得到他那股暖融融的內力正有條不紊地在安玉茗體內運轉。安玉茗原本冰涼的體溫在這樣的內力帶動之下,漸漸有了冰雪消融的回暖之勢,而他的臉上也漸漸有了淡淡的血色。
這樣進行了大概有一刻鍾,蘇醇便見安玉茗胸口起伏了幾下,然後嘴角慢慢滲出了紫黑色的血。蘇醇見狀,連忙抬頭看了看跪坐在她對麵的丁月白。丁月白並不驚訝,表情十分平靜。他見蘇醇抬頭看他,隻輕輕搖了搖頭,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大驚小怪。
又過了一會兒,安玉茗的胸口用力地起伏了幾下,然後“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黑血。之後一口接著一口,連著吐了好多血出來。蘇醇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吐出那麼多血來,安玉茗麵前的石頭上好大一灘,看著嚇人極了。
這樣劇烈的吐血讓蘇醇看得揪心,卻不敢說一個字,生怕這樣會影響淩宜春運功,隻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隻覺得他像是要把體內的血都嘔幹了一樣。到後麵他吐出來的全都是鮮紅色的血,那鮮亮的顏色簡直刺痛了蘇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