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霧染旌旗(1 / 3)

狄景雲的大帳中,靳磊,盧忠輝還有我,大家都站在桌案前,望著漠北的地形圖,低頭沉思。

盧忠輝皺著眉頭問道:“真不敢相信,程將軍會——”他沒有說下去,我們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淡淡地說道:“雖沒有證據,但他為何要逃?”

盧忠輝沒有出聲。

我繼續道:“程遠其實是被逼急了,咽不下一口氣,所以慌不擇路。不排除多年前他與右邪王互通消息的嫌疑,但至少近兩年,自左邪王歸順後,漠北的大勢已去,他與右邪王應該並無聯係。”

盧忠輝問道:“你怎麼知道多年前,他有與右邪王互通消息的嫌疑?”

我微閉雙眼,喃喃道:“五年前,在紅峪關,那一戰不蹊蹺嗎?”

盧忠輝沒有再說話。

“所以,他此次倒戈,也有可能並不得到右邪王的信任。”狄景雲接下我的話。

靳磊嚴肅道:“但原定路線也有可能已經被右邪王得知了,如此走下去,難免不遇到伏兵。”

盧忠輝道:“現在行程已經差著日子了,再走別的路,不知來不來得及。”

我思考一陣,說道:“所以,我們可以虛虛實實,聲東擊西,一部分按原先的路線走,另一部分則襲擊別處,讓他措手不及。”

盧忠輝道:“這個提議不錯,隻是,難度太大。前方伏兵不知數目,分配又該幾何?”

靳磊喃喃道:“也不能讓他們察覺我們已分兵兩路。”

狄景雲點點頭:“確實難辦,而且又該襲擊何處,才能讓他們挫敗。”

我指著哈克林城前麵的霧拉城,道:“這裏是哈克林前麵的一道關,霧拉城因漫天奇霧而得名,是漠北人信仰的聖城,住的都是權貴,守兵的將士並不多,但是易守難攻。若是有一小隊人馬,攻下這裏,我想右邪王必會驚恐地撤軍回調。”

眾人點頭。

盧忠輝疑惑道:“既是易守難攻,又如何能攻下,到時,攻下又如何?”

狄景雲說道:“攻下之後,右邪王的陣勢已亂,必將回撤,那麼沿途的伏擊自然是沒有了,我們可以快速地追擊,相信會很順利地抵達。到時便可以和裴將軍,還有蒙將軍合力了。”

盧忠輝說道:“那攻下霧拉城的人要至少堅守半月。別先說守不守地住,攻下便已經很難了。”

我上前一步請命:“狄將軍,惹事的人是我,如今也該由我來。沈捷請命,請將軍準我攻占霧拉城。”

靳磊立刻阻攔道:“沈副尉,不可逞強。”

我打斷他的話,說道:“不是逞強,攻城之法和守城的事,我已經想好了。”

狄景雲皺著眉頭問道:“你打算帶多少人?”

我正色道:“就禦狼營。”

盧忠輝輕呼:“新兵?”

我點頭,又說道:“是我訓練的兵。”

靳磊臉色一沉,立刻說道:“沈副尉,太危險了,你教我如何——”

我故作輕鬆地一笑:“我不是去送死的,而是去求勝的。沒有把握的事,我就算再大膽,也不會去做的。”

靳磊還是神色著急地說道:“你這樣去——怎麼能放心,要不我陪著——”

我搖搖頭,笑道:“到時候,與裴將軍,還有蒙將軍彙合,還要指望靳將軍和盧郎將,怎能讓你們去。”

靳磊不再說話,盧忠輝也表示默認。

我堅定地看了狄景雲一眼,請求他做出最後的決定。

他嚴肅地問了我最後一個問題:“勝的把握有多大?”

我一字一句地回道:“就如我沈捷的名字一樣,一定會勝。”

他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不再猶豫地說道:“好。”

他甩手一抖身後的長袍,赫然叫道:“陪戎副尉沈捷聽令。”

我單膝跪下:“末將在。”

“率禦狼營將士,直襲霧拉城,隻許勝,不許敗。”

夜色濃鬱,如同硯台中未化開的黑墨。帳中,沐浴後,我將發絲輕散,拿起桃木梳,仔仔細細地梳理。大戰前,我總是這樣做,讓自己平下心緒。

床前,整整齊齊地堆放著幹淨的衣物。架上,掛著銀色的盔甲。

我將青絲挽起,用絲帶束好,換上幹淨的裏衣,又穿上紅色的勁裝。

我聽到帳外的腳步,警惕地喊了一聲:“誰?”

“我。”是狄景雲的聲音。

我疑惑地問道:“什麼事?”

“嗯——可以請我進去再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