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長,吳刀已是帶到!”
被稱作窟長的存在隻是背對著林海,他亦是藏在寬大的黑衣下讓人分不清是男是女。恭敬的低聲下,仿佛石像般的窟長微微地動了動,黑袍下隻是傳出蒼老。
“哦,居然被發現了呢,小海。”蒼老卻非訓斥或是責難,平靜的話語遊蕩著淡淡的親昵。
(小海?老東西打的什麼主意?)
行天一一時間猜不透他的所想,冷眼看著劇情的走向。
被叫做如此,林海倒沒什麼不自在,反是深深地低下了頭,“是屬下無能!”
“唉,小海你天性耿直,怕是一路上都在照顧你的朋友吧!”窟長輕語道。
從開始,窟長和林海就沒故意掩藏對話的內容,他們倒也不是做作的大聲,更像是吃飯喝水般的平常。
(到底什麼意思,你是在說給我聽,還是說給他聽。)
對方的若有所指讓行天一莫名的不爽。
而窟長的諒解隻是讓林海的頭更低了,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似的。
“唉,你下去吧!”見林海這樣,窟長也是明白多說無意。
林海躬身應是,臨走前不忘跟行天一點了點頭,然後才默默地隱入了黑暗。
“小家夥,原來你就是小海所說的朋友啊!”窟長如此說著然後轉過身來,可黑袍著實寬大,除了黑乎乎的一片,並看不到什麼。
行天一眼珠一轉,抱拳道:“不知老人家和林兄是…”
黑袍輕微地抖了抖,傳出了蒼老的笑聲,“事情或許和你想的有點不太一樣。年紀大了,就不太記得住小家夥們的名字,所以就把他們的姓用小代替了,隻是叫起來方便些而已。”
行天一提這個問題本就是沒事找事,他隻是想摸摸窟長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態度,結果隻招來了這不上不下的答案。
而就在剛才林海與窟長對話的時候,行天一趁機將周遭的地形掃了個遍。可別說擺鴻門宴了,周圍就連塊擋身的石頭都沒有。
(既然不是鴻門宴,拉我跑那麼遠難道真是為了跟我嘮家常。)
察覺到自己的失神,行天一忙把話題接上,“原來是這樣,那敢問老人家深夜喚我來此有何貴幹?”
“小兄弟真是心急,我這麼個老家夥能有什麼事。就是想看看小海口中為數不多的朋友到底是什麼樣。再說了這次不是小兄弟你找我來的嗎?”
(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老東西,想試我的水,我叫你看看小爺的有容乃大。)
或許活著的時候窟長最多就是個和藹的老人,而這番話裏也不會有太多的玄機。但別忘了這是哪兒,在這裏和藹算個什麼,是能當飯吃還是能保命?怕是那些真正的和藹早就進鬼肚子了。
行天一彬彬有禮道:“能被林兄稱為朋友是我的榮幸,不過現在想來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你也別怪小海那麼做,他隻是奉命罷了。”窟長的聲音有些黯淡,“不過小海能交到你這個不恃強淩弱,還能和他平起平坐的朋友,也是他修來的福分。像小兄弟這樣有實力還不傲的在這裏也實是少了。”
(老東西,你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
行天一臉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老人家過譽了!”轉而他又是低頭抱歉著,“還請老人家原諒我之前的放肆,如此的魯莽隻怕也是讓林兄犯了難!我真不配和……”
隻不過話到一半就被打斷了,“唉,有些話說出口就不好了。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你有這份心就夠了。你也是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吧,小海既然能來找我那肯定是明白你的苦衷,你別看他那麼精,其實他挺怕到我這來的。”
窟長作為長輩的體諒已是高到可望不可及的境界了,可就是如此善良,卻把行天一氣得心火直冒,幾乎把他的有容乃大都燒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