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在機場接到了呂洞賓,這是即嫦娥和張小八後,第三個坐著飛機來的,他從出口出來的時候我就一直打量著他,三十多歲的年紀,一頭飄逸如偶像劇男主角的長發,大熱天還穿著一身戶外運動裝備,背後背著個碩大的背包,臉上胡子拉碴的。
我碰了碰楊戩,小聲問:“二哥,你不是說他麵如玉冠麼?-----怎麼那麼黑呀。”
呂洞賓正巧聽見我說的話,嘿然道:“曬的唄,我就靠了,那真不是人去的地方,差點把老子這一百五六十斤撂在沙漠裏。”
這呂洞賓說話怎麼跟個地痞似的?我正這麼想呢,呂洞賓又說:“哈哈,覺得我不像神仙?不用大驚小怪,我本就是一逍遙散仙,長期混在市井。”
我問呂洞賓:“呂哥,你吃了沒?”反正晚上就我跟楊戩出來的,現在才九點多,也不著急回去。
“你一說我還真餓了。”呂洞賓道。“上飛機之前吃了點,屁用都不頂-----你們是不知道啊,這回我是失算了,食物和水都沒帶夠,一腦袋就紮進沙漠裏去了,結果吃的喝的都用完了,差點把老子給餓死。”
“那你怎麼出來的?遇到驢友了?”我問道。
“驢友?這是什麼?”呂洞賓不解道。
“呃-----”我搜腸刮肚的解釋道。“就是一起旅遊的人。”
“那倒沒有。”呂洞賓搖頭道。“就在我饑渴難耐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法力的波動,又走了快一個時辰,居然發現那沙漠裏有一座供奉著神像的道觀。”
我跟楊戩同時驚呼道:“沙漠裏還有你的道觀?”
呂洞賓撓頭傻笑:“我也奇怪呢,這沙漠裏頭還有我的道觀,而且那雕像中居然還有我存進去的法力,我都不記得我以前去過那啊-----對啦,聽玉帝說你們急著找我,有什麼事啊?”
楊戩剛想說,我擺擺手道:“二哥不忙,這大晚上的也幹不成,咱先找個地方給呂哥接風。”
呂洞賓高興道:“快走快走,餓死我了都。”
我們三個打了輛車直奔市區,我還想著給呂洞賓介紹一下我們這的特色食物呢,結果他一揮手:“吃啥都一樣,餓壞了,咱看到飯館兒就進吧。”於是,我們進了肯德基。
吃飯的時候楊戩把事情跟他收了一下,聽了楊戩的話,呂洞賓含糊不清道:“唔-----這個沒問題,不過我現在法力所剩無幾,吃飽了再說。”
我詫異道:“吃飽了就有法力了?”楊戩和豬八戒每天吃那麼多,怎麼也沒見他們恢複法力。
把薯條一股腦全倒進嘴裏,就著可樂吞了下去,呂洞賓擦著嘴說:“想什麼那,光靠吃就能恢複法力,我還費勁兒修什麼行啊。我是說吃飽了睡足了,咱們明天再去找找看這裏有沒有我以前存下的法力。”
我說:“有,絕對有,知道哪有呂祖廟。那咱現在回家睡覺,明天一早就走。”
“別急啊,我先剪個頭去。”他指著肯德基對麵一家發型設計室道。“就那吧,這鬼天氣熱死人了。”
我也沒拒絕他,這家發型設計室我經常見,好像還是全國連鎖,反正店麵挺大的,裝修的也挺氣派,發型師的技術不敢說,我沒試過,因為以前窮嘛。
一進門,充足的冷氣頓時讓我們舒坦了不少,不管手裏有活的還是沒活的員工全都朗聲道:“歡迎光臨!”瞧瞧人家這服務態度。
呂洞賓把他那背包隨手一扔,往椅子上一座,拿手扇風:“快,給我剃個頭。”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夥子,打扮的挺新潮,耳朵上帶倆亮晶晶的耳釘,頭發跟讓台風吹過似的分了個二八偏分,鼻梁上還駕著個啤酒瓶底子那麼大的眼鏡,我仔細一看,原來沒鏡片。
“這位-----大哥,您想理個什麼發型?”他盯著呂洞賓看了半天才確認怎麼叫,主要是呂洞賓胡子拉碴臉又曬的黑不溜秋,實在不好確認年齡。
“還發型?”呂洞賓笑道。“剃光,全都剃光。”
我失笑道:“呂哥,你要刮禿瓢早說啊,回去我拿刮胡刀就給你刮了,還來這地方幹嘛,死貴死貴的。”
理發師有點不樂意了:“先生,我們這可是一分錢一分貨,我們這發型設計師的技術是全市最好的。”
我指著呂洞賓說:“他要刮禿瓢,用得著你設計啊。”我還真沒聽說過剃禿子還先設計一下的。
“喲,那你可說錯了。”理發師道。“我跟你說吧,你看剃光頭簡單呢,其實是最難的,這要是剃不好,剃完跟梯田似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