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大老爺們無聊蹲在那,呂洞賓提議回市裏吃早餐,這個提議剛出口就讓我給拒絕了。楊戩拒絕的很委婉-----他說他不餓。
我遞給呂洞賓一根煙,我倆點上蹲在馬路牙子上吞雲吐霧,這會太陽也升起來了,把他那大光頭照的跟電燈泡似的,有個晨練的老太太打我們跟前過,嘟囔了一句:“這孩子不學好,一看就是剛放出來,大清早來廟裏上香,圖什麼呢,好好做人不就行了。”這老太太夠直白的,幸好這是呂洞賓,不然她這膽子也忒大了。
我看楊戩挺無聊的,舉著煙盒問他:“二哥,來一根?”
楊戩搖頭:“不會。”
呂洞賓嘿然道:“要我說,人活一世,該享受的就得享受,別臨老快死了才想起自己還有沒享受過的,多虧啊。你甭管它是好是壞,你爽了就行。”
楊戩不說話,我豎著大拇指感歎:“呂哥是明白人。”
呂洞賓衝我一拱手:“好說好說,我一直也挺明白的。”
我們愣是在呂祖廟大門口傻等了兩個多小時,大門一開我馬上跑去買票。一大清早廟裏特別清淨,倆和尚打我們身邊過,呂洞賓驚訝道:“耶?這不是道觀麼,怎麼還有和尚?”
我笑道:“呂哥,門口那麼大的招牌你沒看到嗎?呂祖廟,後綴是個廟,廟裏當然得有和尚了,又不是道觀。”
呂洞賓撓頭皮不解道:“我是道家的啊。”
“佛道一家親嘛。”
等我把他帶到供奉他神像的小廟時,呂洞賓臉都黑了:“這群禿驢啊,就給我弄了這麼小一間屋子?”
我忙道:“呂哥你先別忙著置氣,看看這裏麵有沒有你存的法力。”
呂洞賓點了點頭,右手端在胸前,幾根手指頭快速倒騰著,我是沒看清他在做什麼,估計是捏了個指訣什麼的,這玩意兒類似於“芝麻開門”的口號之類的。
片刻後,楊戩滿臉期待問:“怎麼樣?有沒有?”
呂洞賓搖搖頭:“沒有,這間廟看起來不超過一百年,我印象中也沒來過。”
我們齊齊歎氣,我說:“沒事,東城不行咱們去西城,西城還有一座呂祖廟呢-----再不行咱們去周邊縣城。”
“也隻有這樣了。”呂洞賓道。“走吧,咱們提早動身去西城,中午前應該能趕回來。”
我心有餘悸道:“呂哥,商量點事唄?咱把車放這打車走吧,這會也有車了。”
呂洞賓笑道:“沒事沒事,我已經熟練了,我你還不相信麼?”
我求救的看向楊戩,楊戩看著呂洞賓道:“我覺得海燕說的對,你開的車-----嗯-----坐著不舒服。”
呂洞賓愣了下,接著無奈道:“我知道剛才嚇著你們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已經熟悉了,這回保證開的穩穩當當的。”
我看楊戩:“二哥,怎麼辦?”
楊戩沉思半晌:“上吧。”
話說呂洞賓這回開的還真穩當了不少-----不,不是穩當了不少,而是跟一個開了幾十年車的老死機一樣,什麼變道超車見縫插針靈活的很。我詫異道:“呂哥,之前你故意的吧?”
呂洞賓嘿嘿笑道:“當然不是了,剛才是真不熟悉麼-----不是呂哥跟你吹牛啊,我活了幾千歲了,在人間的時日比在天上還多,你說能有什麼我是學不會的?”
這一路我就顧著偷瞄交警了,每過一個路口我都得看交警的眼神,總覺得所有路口的交警都在看我們。直到呂洞賓把車穩穩的停在城西這座呂祖廟門口的時候,我才鬆了口氣。
呂洞賓門兒清的往售票處一指:“買票去吧。”我屁顛屁顛的掏出錢包往過跑。
今天不是周末,我們這也不是什麼著名的旅遊城市,售票處前就排了三個人,有倆是一對二十多歲的小情侶,還有一個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兒。
買了票我們直奔廟裏供奉呂洞賓的院子去,沒想到又遇到那一堆小情侶了。那男的見了我還打招呼呢:“喲,哥們兒,這麼巧啊,你也信這個?求什麼?”
我笑著反問:“你求什麼呢?”
隻見那女人突然臉紅了起來,我連忙道:“嘿,我多嘴了,哥們兒你別介意啊。”
“沒事沒事。”男人笑道。“這不是我們結婚兩年多了麼,一直沒孩子,我就過來拜拜神。”
“啊?求子?”呂洞賓眼珠子瞪的溜圓。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這-----你們求子不去拜送子觀音,跑這幹嘛來了?這這這-----後生啊,聽我句勸,你還是去拜送子觀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