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霞當然不能真的把她跟程世陽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隻不過她大半夜回到家裏又是洗澡又是換衣服的,被父母一問總不好搪塞,要是說睡覺前打扮一下對皮膚好,人家二老也不信啊!所以才招了下麵還有這麼個男人在等著她,不過沒有承認二人的關係。
有些事情即便不說清楚,她的爸媽又豈會真的看不出來?
隻是女婿出了這種事情,據說都要把命送在裏麵了,他們二老這個時候也沒多少心情對自己女兒的私生活尋根究底,隻是想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畢竟至今為止,警方都沒有跟他們全部說清楚,直到今天才找這兩位了解一下鄧振昌的一些情況。
而王舒霞恰好又有說程世陽了解的更清楚,她拿出的解釋就是自己在警局被程世陽送回來的,他們也就讓女兒把程世陽給請上來了。
順便,也看看女兒是為了什麼樣的男人,大半夜回家洗澡梳妝的。
程世陽灰溜溜地就跟著王舒霞上了樓。
房門打開。
客廳內燈光敞亮,簡約的布置,沙發茶幾電視音箱,在沒有多餘的東西,看得出來,的確是王舒霞一個人獨守空閨好久了,客廳內才會如此的空蕩蕩吧。
家裏連煙灰缸都沒有,這不,坐在沙發上的頭發花白的王舒霞的父親,正抽著煙,煙灰卻是直接彈在垃圾筐裏的。
而那位帶著眼鏡,雖然上了年紀,卻仍然不失優雅的女士應該就是王舒霞的母親了。
“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程世陽。”程世陽進門之後,立馬微笑著打招呼,必須得禮貌啊,要不人家閨女不跟自己玩耍了怎麼辦。
王舒霞的父親抬頭看了一眼程世陽,覺得此子太過年輕,或許是先入為主的印象,心想大半夜勾搭自己閨女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閨女說他是什麼特殊部門的人,八成是騙自己的,想起這個嘴上沒毛的家夥還有可能跟自己閨女有那種關係,不禁又是一陣惱火,眉頭的皺紋更深了幾分。
王舒霞的母親倒是個知性的人,熱切地招呼程世陽坐下,又起身給他倒了杯水,讓程世陽頗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小程,聽說你是在特殊部門工作的,我們其實也就是想詢問一下振昌的狀況,你放心,如果關乎特殊機密的東西我們不會打聽的,我們相信政府。”王母溫和地說道。
她的語氣中帶著那麼一絲審視,哪怕她心底也不大相信程世陽的身份,但是考慮到這畢竟是自己女兒喜歡的人,這一點母女連心,她還是能感覺到的,閨女嫁給鄧振昌那麼多年,還從來沒見到過她如此精心打扮。想來,自己當初聽老伴的,一位促成閨女與鄧振昌的好事,是有些委屈自己閨女了,這丫頭從來都是對父母言聽計從,也導致了今天鄧振昌被抓,自己女兒婚姻和人生的悲劇。這程世陽年紀不大,能讓自己女兒傾心,起碼也得有些不一般吧。
程世陽無法深切地了解他們做父母的心情,但是還是很規矩地喝了一口茶,然後開口道:“鄧振昌的事情倒也沒多少需要保密的,畢竟他已經被抓了,人贓俱獲,是在他藏匿軍火的倉庫裏被軍方抓到的。據我所了解到的,他其實是以明麵上的工作身份作為幌子,私下裏拉攏燕京的一些紈絝,幫助他打通渠道,手底下還聚攏一批不法分子,幫他從事軍火運輸和看守的工作……”
程世陽說的可要比帶著他們去做調查的警察提供的內容要詳細多了,說到最後王舒霞的父親也正眼看著程世陽,心裏對他的身份相信了八成,他的年齡閱曆擺在那裏,還是能判斷出這小子說的應該都是事實的,聽聞自己看好的女婿犯下如此滔天罪過,不禁歎息不止,口中的香煙續了一根又一根,使得整個客廳都彌漫著一層淡淡的煙霧。
“爸,你還是少抽點吧,本來身體就不好。”王舒霞見狀打開了窗戶,順手將茶幾上她父親剩下的那半包煙給裝了起來。
王舒霞的父親沒有反駁,也沒有對閨女這種關心作出回應,隻是沉著聲音向程世陽問道:“他還有機會出來嗎?大概會被判多重的刑罰?”
王舒霞的母親也緊張地看向程世陽,他們最關心的,還是鄧振昌的命運,那孩子可是被他們當做半個兒子對待的,甚至比對自己閨女還要關心一些,他在燕京又沒有什麼親人,雖然出了這種事情讓他們很失望,但是長久以來的情感還是很難割舍的。
程世陽看出了他們的情感,頓了頓,望向王舒霞。後者點了點頭,他才有開口道:“難逃死刑。”
“呼。”王舒霞的父親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將手中的最後半根香煙掐滅,丟進垃圾筐,身子向後一仰,靠在沙發上,眼窩深陷,皺紋密布,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