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總是最護自己孩子,自己打罵都可以,別人若想碰一根手指頭那就跟要她命一樣,她是要發怒的。
所以,淩意歡一大早離開江府,江夫人意料之中的沒有出現。
淩意歡是借口去寺裏還願的,原本江夫人前兩便已把該為其備下的東西都備下了,做為江府的主母,怎麼著今也該好生相送淩意歡出門,不僅把主母的架子端正了,也讓所有人都看看她這個表嫂做得是極好的。
然而關鍵時刻她卻不肯敷這麵子了,江懷恩忙於朝政,後院這些事極少沾染自然是不會來的,眼看著淩意歡離開江府沒一個主子肯出現,江老夫人在佛堂坐不住了,隻好親自現身相送,叮囑她一路心,早去早回。
馬車幽幽駛離江府大門,江老夫人才暗歎一聲轉頭回去了,經過夏笙院江老夫人住了住腳,虛扶著她的婆子問:“老夫人要進去看看大姐嗎,聽聞大姐昨日在禁院魔怔這時還沒回過神來,夫人鬧到老爺麵前要請神婆呢。”
江老夫人雖然不怎麼理院裏的事,但不代表有些事她看不通透。江娉婷昨晚最後出現的一個地方是春間閣,再被發現卻在禁院還中了邪,直到現在都未能開口話,聽春蘭也暈乎乎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江夫人顯然是遷怒淩意歡,即便最後查證江娉婷去春意閣時淩意歡壓根不在自己院裏,但那又如何,在江夫人看來,自己女兒就是被淩意歡給害成這樣的。今故意給淩意歡難堪,作為主母卻不肯相送,外麵的人指不定怎麼淩意歡不得江家饒心呢。
江老夫人歎了口氣,可江夫人有件事沒拎清,江娉婷不管是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她到底是江府的主母,因女兒跟表妹置氣連當家架子都端不起來,這才更讓外麵的人笑話,還無端惹來猜疑,江老夫人更是不會喜的。
她搖頭:“娉婷私進禁院沒被罰已是開恩,自作自受有什麼好看的,她能好起來就仍是江府的嫡姐,好不起來也隻怪她自己沒這個命。”江老夫人著轉身就走了。
江夫人給淩意歡臉色看,江老夫人自然也要給江夫人臉色看的,至少要讓她拎清這個中利害關係。
不過,淩意歡卻對這些完全不在意,相反,江夫人沒現身她還少些虛與委蛇,走得反而輕快了。
如雪放下車簾聽著外麵淩一沉沉的駕車聲,她看著淩意歡道:“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那個江夫人似乎很不滿你。”
“沒關係,她不滿我又不是一兩了。”淩意歡無所謂的聳聳肩,“隻要我離開這段時間他們不要倒行逆施就好,這樣我回來尚可念親戚之情,如若不然……”
淩意歡眯了下眼沒有下去,隻轉念道:“江夫人也就罷了,江玲瓏竟然也沒有來送我,是因為覺得沒必要再跟我裝下去,還是有其他原因呢。”
江玲瓏向來跟她裝得很要好,雖然這戲裝得連淩意歡都覺得假,但到底表麵上的工夫她做得足,可是今離府她竟然沒有來,這才真是讓人意外。
江玲瓏此時還在秋畫樓裏自己的繡榻旁繡著新緞子,這是她要送給林姨娘的新衣服,秋蘭也問她為什麼不去送淩意歡,江玲瓏隻是淡笑:“一個將死之人我還敷衍她做什麼。”
著又指了指另一邊的安神香片茶葉盒道:“把它包起來,一會兒隨我去夏笙院看看姐姐。”
江娉婷這時候可傻不得,江玲瓏想。
馬車行出安乩城外,三人立刻便在一處茶寮換了行山方便的勁裝,又重新雇了馬匹扔了馬車,好在梧桐雖然本事不多,但之前讓她開辟的那些生意都還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借了另一個土生土長在安乩城的梧桐的光,所以對每處能賺錢的地界都了如指掌。
這也讓淩意歡短短數月來變成了一個隱形富婆,隨便出門開銷是根本不在話下的。
不過讓淩意歡沒想到的是比她財大氣粗的還有如雪,借茶寮的地界換了衣服上了馬,如雪直接扔給茶寮老板一錠金子,闊聲道:“不必找了。”然後就絕塵而去。
淩意歡默默把自己剛拿出來那錠銀子又放了回去,吞了吞口水對淩一道:“跟上。”
三人輕騎奔馳於林地之中,陽光透過茂密的樹林射下束束光芒似是被人拿篩子篩過一般,斑駁的光影落在他們身上隨著馬兒的奔跑流光四溢,古老的林子充斥著一股子古木的清香,幽然沁鼻,鳥兒輕歌,帶著閑逸的情致。
他們策馬而過,激起樹葉無數隨風擺舞,駕馬之聲不絕於耳,馬兒輕嘯,人影疏離,給幽靜的林子帶起一股輕快的節奏。
“縣主,想不到你馬術不錯嘛。”如雪誇道。
淩意歡得意的昂起下巴:“以前在邊境,每除了陪哥哥們練習騎射也沒做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