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纏香嫋嫋,滿室悶沉;屋外霏雨綿綿,清冷入骨。
靈雙執意要跪著,淩意歡也無法,屋裏隻有她一饒聲音,她強忍著哽咽道:“原本縣主離開後一切都挺正常的,春意閣這主屋奴婢是從不讓任何人進,而西梅院那邊,將軍的所有事務都是由我親自掌手,從衣物換洗到每日湯藥,我從未假手過任何人。”
“原以為會就這樣相安無事到縣主回來,可就在一個多月前,那下午,江娉婷又來看望將軍,因為她經常三兩頭來看將軍,奴婢也沒多在意。不過奴婢也看得出她並非真心來看望,所以也一直留著個心眼,但凡她來我都寸步不離的守著將軍。”
江娉婷似乎從好久前就有時不時探望大哥這個習慣,淩意歡當時也沒甚在意,但如今看來,隻怕從那時起她就在找機會下手吧。
“她每次來都要問我一遍有關將軍的一切,還什麼將軍的藥就不要在院子裏熬,讓廚房統一熬也省得我太累。”到這兒靈雙一雙眼泛著紅,似乎是恨極了,“那她也照常這般問我,屋裏就奴婢、她以及她的丫鬟,我去倒茶才發現西梅院的下人竟全叫她打發走了,那時我便警覺,偏那孫少爺一大早便被江成俊給叫了出去,整個院子上下就剩奴婢和將軍了。”
“是哄騙。”淩清宇在一旁冷冷的糾正道,“我是被江成俊哄騙出去的。”
淩意歡心頭微緊,江娉婷這是等不及了吧。江娉婷肯定以為用王不留行散把她哄出了府,便可以肆無忌憚對大哥動手,但沒想到還有一個淩清宇,加上靈雙在旁看得緊,她還是無縫可鑽。
所以,她狗急跳牆了。
靈雙繼續道:“我端茶回來江娉婷又問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然後春蘭就突然拉著我套近乎,還讓江娉婷陪將軍話,要我跟她出去轉轉,什麼對我一見如故十分喜歡,我原就有些奇怪,便一直推脫不肯去。”
“哪知,江娉婷也在一旁幫腔,春蘭又什麼來的時候看到春意閣有丫鬟隨便進出主屋。奴婢也鬆動了心,但想到將軍一個人我還是不放心,所以怎麼也不肯走,結果江娉婷就發火了,我賭茶太燙拿著錯處要懲罰我,硬讓兩個廝把我拖出西梅院。”
“我見她這般,就知道絕對不妥。所以我萬般掙紮,春蘭對我又踢又打,可沒把我拖去前廳受罰,而是把我拖去了府裏的一個什麼禁院,那時春蘭才露出真麵目,什麼縣主對不起她家姐,搶了她的男人,還縣主讓如雪欺淩於她,差點讓江娉婷變成個傻子,所以江娉婷要報複。”
淩意歡眉頭抽動了一下,沒什麼。
靈雙繼續抽泣著道:“雖然春蘭沒有明要對付將軍,可她們遣走所有下人,哄走孫少爺,又強行帶走我,分明就是動了殺心。我罵了春蘭幾句,春蘭不過我就對我拳打腳踢,還要把我投下那枯井,就算到時候我家姐問起來,也隻會怪罪縣主,與她們無關。”
春蘭跟靈雙了那些話自然是不可能再留靈雙活口,江娉婷原以為可以用哄的把靈雙勸離,但沒想到最後竟是強行帶離,其實從那開始江娉婷就知道應該要弄出兩條命才能堪堪擺平這個把事的。
可靈雙終究是活了下來。
“那兩個廝太強壯了,我根本反抗不過,就被他們真的扔下了井。好在井下還有一潭死水,我沒有立時摔死,在水裏拚命掙紮了幾下,便被及時趕回的如雪救起了。”
“簡直喪盡良。”葉傾城怒而拍桌。
淩意歡去扶靈雙,道:“沒想到竟讓你九死一生,起來,讓你受委屈了。”
淩意歡轉頭看向葉傾城,當初到底是自己求了靈雙來,差點讓靈雙命喪江府,淩意歡很是過意不去。不過葉傾城似乎知道她要什麼,搖頭道:“歡兒,你可別跟我什麼對不起啊,這件事,靈雙雖無錯,但到底你大哥不在了,真拿我當朋友就不許跟我見外話。”
淩意歡會心的點零頭,又看向淩一,如雪守在外麵沒在屋裏,自然這事得讓淩一來講。淩一接著靈雙的話下去:“我們在玉衡山下養了幾日傷,收到姐的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回江府了,一回來自然是直奔西梅院這邊,可一進去就聽到裏麵傳來江娉婷大呼叫的聲音。”
“進去一看,將軍已然斷了氣,江娉婷還裝模作樣的要去找大夫,動靜很大驚動了合府,老夫熱人也趕了過來,江左相也立刻進宮去請示叫了禦醫進府。不過我很奇怪為什麼將軍身邊無一人伺候,連孫少爺也不在,一問之下江娉婷卻靈雙主動拉著春蘭去院子裏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