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隊長,你找打啊,朱麗雅,展示一下你母老虎的威力,教訓教訓吳江,看他還敢不敢如此放肆?”馮暖秋的另一閨蜜李婷在邊上起哄。
“我教訓他?他手拷隨身帶,我怕怕。”朱麗雅一副賢妻模樣。
“李醫生,你天天跟痛苦萬分的病人打交道,我天天跟窮凶惡極的罪犯打交道,咱倆的世界都是灰色的,我想跟才貌雙全的投資界精英靠近一些,感受一下人世間的美好,這種心情別人不理解也罷,你怎麼可以不理解?義勇兄,你能理解,對吧?”吳江語調誠懇,表情悲涼,說得動情。
“別演了,都是戲精,朱總,趕緊上菜。”李婷的老公黃建光打了個岔。
“要說戲精,非黃副廠長莫屬,李婷,你要時刻保持警惕!實在不行,請我家刑偵大隊長出馬。”朱麗雅奮力反駁。
“朱毒舌,你幾個意思啊?要搞挑撥離間啊。”紅心製藥廠副廠長黃建光一臉的委屈。
說話間,菜已陸續上桌,吳江開了一瓶天之藍白酒、兩瓶法國波爾多葡萄酒。他給自己、司義勇和黃建光倒了白酒,朱麗雅也站起來,給兩個閨蜜及自己倒了紅酒。
“先走一個,祝我們三朵金花健康快樂每一天!”朱麗雅端起女主人架勢,發起第一輪攻勢。
“老婆,這酒還沒喝,就說胡話了,是四朵金花。”吳江急忙糾正。
“大隊長,你也太閉塞了,賈文欣那個趨炎附勢的小人,不配做我們的姐妹。暖秋以前怎麼幫她,你們不會不知道吧,她任性離職,單位要求交違約金,暖秋幫她交的吧,她去醫院打胎,是李婷鞍前馬後伺候,暖秋給她做的小月子,她埋頭考研,沒有經濟收入,在暖秋家裏白吃白住大半年,讀研的學費,是我們三姐妹借給她的。”
朱麗雅頓了下,看大家不把她的話放心上,又將聲音提高了八度,繼續說道:“賈文欣自從去了上海什麼屁投行,不到兩年吧?好像立即高大上,回來隻給幾個當老總的同學打電話,不找我們,為我們省飯前,我們也是很感激的,問題是有一次許濤同學還打電話給暖秋,說你閨蜜賈文欣回來了,他有事,讓暖秋召集同學請她吃飯,我們暖秋同學向來善惡不分,沒心沒肺安排大家吃飯,那個小人居然放鴿子,找了吳浩海同學,不知情的吳浩海又叫暖秋去吃飯,說是她閨蜜來冬寧市了......真的是太搞笑了。”
“那次她真的是有點過分。”李婷附和著。
“賈文欣現在動不動在朋友圈發一些跟什麼老總會晤、座談的照片,一副成功人士的嘴臉,我們之前的群,她向來當吃瓜群眾。我們三姐妹另建了個群,從此與她劃清界線,以前她常說的一句話:深水層的魚永遠不可能與淺水層的魚交織在一起,估計現在的她,認為自己是深水層的帶魚,要主動跟我們這些淺水層小魚苗劃清界線。所以,親愛的大隊長,經過今天的科普,以後別在我們麵前提賈文欣,記住,我們的新組合是三朵金花。”
“支持朱總,這個恩將仇報、忘恩負義的賈文欣必須從聖潔的金花叢中清除!敬一下三朵金花!”黃建光一臉的誠意,端起酒杯,一口悶了下去。
“我分析了一下賈文欣的心理,其實她是很可憐的,她拚命地在朋友圈標榜自己高大上,恰恰暴露了她脆弱的自卑心理,她不來找我們,可能是不想回憶那不堪的過去,特別是她現在的工作,跟暖秋同行,暖秋長著一雙火眼金星,她心虛著呢,要偽裝得多辛苦啊。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麗雅就是饒了她吧。”
“還是李醫生善解人意,我也敬一下三朵金花。”吳江如法炮製,喝了一圈。
接著,李婷也敬了一圈。他們這幾個死黨,除了李婷酒量差一些,其他幾個都是能喝的主。在酒桌上,馮暖秋向來低調,很少主動出擊,她不發起敬酒,大家都不會感到異常。司義勇好酒,向來都是酒桌上的主角,今晚卻甘心當配角,讓人感到別扭。
“義勇,該你了!”吳江在邊上做了一個提醒。
司義勇端起酒杯,挨個喝過去,沒有多餘的話。
“還有暖秋沒敬。”黃建光似乎斤斤計較。
司義勇給自己倒滿了一杯,端起酒杯站起來。“對不起,暖秋!”沒等馮暖秋端起杯子,他便一飲而盡。
飯桌上立即安靜下來,包間內似乎隻有6個人喘氣的聲音。
馮暖秋剛端起的杯子又放下,眼睛輕掃了一下另外五人的臉,輕柔而又堅定地說:“我和義勇離婚了。”
馮暖秋以為,她這句話會是一顆炸彈,濃煙四起,慘叫連連......
可事實上,他們連一絲詫異的表情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包間不同尋常的沉默,顯然,這事已經不是新聞。她猛然意識到,這餐飯,是他們安排的一個局,她抓起手提包,起身就走。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走出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