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府邸裏的丫鬟們都是鬼靈精,雖然瞧見了側夫人脖子上的吻痕印,還是裝沒看見。
玄雪清了清喉嚨,提醒側夫人道:“您今日該前往去向老夫人請安,之後到公主府向公主敬茶。”
唐婉兒並不遲鈍,甚至隱約能猜到她是誰派到她屋裏的。她雖有滿腔的疑慮和擔憂,最終也隻能點頭回應,好。
在一片風雨欲來的沉靜中,唐婉兒準時趕來向李老夫人請安,沒有過多的寒暄,老夫人隻是和藹的叮囑幾句,便讓她告退了。
過去李老夫人曾不止一次地感慨:唐婉兒的性子太過活潑,模樣又太過於媚,所以她其實是不太喜歡她的,覺得她嫁入李家隻會丟李家的臉。
而這些真心話,老夫人自然是不會說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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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響起了紛踏的腳步聲。
“公主,那個人到了。”宮女口中的‘那個人’,自然指的是唐婉兒。
長寧的聲音低沉柔軟,“讓她進來吧。”
“是。”
……
…
“公主有請。”宮女恭敬道。
一跪拜,二敬茶。唐婉兒怎麼也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女子——為人溫柔,似乎沒什麼心機,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能讓人沉迷。
而長寧在看見唐婉兒的時候也幾乎呆住,這就是那個讓他無比眷戀的女子?她的模樣到是還好,可是那張怎麼也掩不住憔悴的臉上,一點新嫁娘的喜氣也沒有。長寧不解,心想,李徹不是很喜歡她嗎?她為何是這副模樣?
可當她看到唐婉兒脖子處的吻痕時,她不自覺地一下子收緊了手指,臉色蒼白。
或許,長寧如今才真正意識到,夫君納妾是什麼意思。
長寧語調微沉:“你退下吧,本公主乏了。”
唐婉兒低聲告退,她能清晰感覺到公主雜亂無章的心跳聲和瑟瑟顫抖的身子。唐婉兒竟然後悔了,自己不該故意露出吻痕來刺激她的。
而心更迷惘,原以為公主是惡人,不曾想,自己才是惡人。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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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婉兒閑著沒事,便去後花園放風箏。
蹦蹦跳跳的,玩得忘乎所以,滿頭大汗。
“慢點跑,小心又摔了。”冷不防的,身後傳來聲音。
回頭,看到他,似乎是感到意外,婉兒愣了愣才問:“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李徹似乎低笑了聲,才漫不經心地說:“怕你跑了,所以一下朝便趕回來了。”
她伸手在他眼前虛晃一下。
他笑問:“怎麼了?”
“你眼睛挺好的呀。”唐婉兒露出一副“理解不了”的神情,說:“還是你的審美有問題?”
“為何這麼說?”
他對她說話,總是極盡溫柔和耐心。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對她是真的好。
結果她想了一下卻問:“公主好看,還是我好看?”
“當然是你好看。”李徹說得理所當然,與她拉近了距離,“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今天見著公主了?”
她微微皺眉說:“李徹,你真的審美有問題。”
李徹被逗笑了,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哪有人這麼詆毀自己的?”
他高出她許多,在這樣近的距離裏,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她幾乎被嚇了一跳,本能地用力掙脫:“……你幹什麼?”
她的反應讓他的心往下沉了沉,但他還是笑道:“你看看你,滿頭大汗的,等下冷風一吹,就該感冒了。”
她唐婉兒下意識地“哦”了聲。
李徹拉著她便往回走。
一路上,經過花園、經過長廊,李府下人各種議論紛紛,不過那些聲音終隻是小聲說話,就算主子不合禮數,也沒人敢對著自家主子大發議論。
李徹不語,隻是繼續往前走著。他越是這樣,越讓她覺得不安。唐婉兒想,或許,她應該盡量避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