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護體之所以是占星術中最高明的,就在於它能夠將本命星辰的力量引導到凡人身上,一旦凡人得到這股星辰之力,就算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也等於得到了無敵的保護,哪怕是星河鬥聖,如果不能將其護體的本命星辰先擊毀,那麼也將對這個凡人無可奈何。
這真是星辰護體麼?夜無殤既驚訝又焦灼的盯著淩風的額頭,直到一個墨藍色的水晶五角星突然出現在那裏,夜無殤才覺得腦海中“轟”的一聲,整個人仿佛都不在這裏了,玉宛如並不知道福伯早已偏離了她的安排,她還以為福伯隻是正常的幫淩風化去了死劫,眼看著淩風渾身都洋溢起一種十分磅礴的奇特能量,玉宛如才興奮的跳了起來。
“福伯,本小姐大大有賞!”玉宛如扭頭想跟福伯道謝,但是她轉過身來的時候整個人卻呆在了那裏,原本憨厚木訥的福伯雖然老邁,但是他卻很健康,眼前的這個福伯卻是麵容枯耗,那雙眼睛暗淡無關,嘴角上滿是褶子,要不是他兩隻手虛扶在桌子上,隻怕早已經站立不住了。
“福伯,你怎麼了?”玉宛如呆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急忙湊上前來,剛一扶住福伯的胳膊,她就覺得平日裏那個和藹的老仆人此時輕的猶如一根稻草,那胳膊扶在手中幾乎沒有任何的附著力,玉宛如嚇壞了,花容失色的喊道:“福伯,你別嚇我,你跟我說隻是小意思的,你不會有事的。”
謝家兩兄弟忙著照顧虛脫的馬三世,夜無殤則是扶著還沒有醒過來的淩風,一時間屋子裏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忙,玉宛如雙手緊緊的攥著福伯的胳膊,眼中的淚花已經飄了出來。
“大小姐,我沒事,這把老骨頭還死不了。”福伯笑嗬嗬的說了一句,剛剛還行將就木的老人,瞬間竟然猶如枯木逢春一般,臉上泛出了一絲紅色,那雙眼睛重新也有了光芒,玉宛如被一驚一嚇,眼看著他又好了過來,頓時驚喜交加,捂著嘴就哭,福伯一陣好哄,不明就裏的謝家兩兄弟連忙謝過了福伯,隻有扶著淩風的夜無殤眼神複雜,一連的沉重。
玉宛如並沒有意識到什麼異常,在福伯的連聲安慰之下,玉大小姐總算是放下了心來,淩風跟馬三世都需要一夜的休息才能醒來,大家安頓好他們後就各自退了出來,玉宛如也是回到了自己的房中,隻有夜無殤,在撇過了謝家兩兄弟之後,悄悄尾隨著福伯來到了後院。
“進來吧。”福伯打開了門,轉身衝著空蕩蕩的院子喊了一聲,夜無殤從夜色中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在離門還有幾米的地方站定了腳,“幾十年不見,當年的天才夜帝,竟然成了一名占星師,真是世事難料。”福伯縮著雙手,從夜無殤這裏看過去,他就是一個尋常的仆人,但是那雙眼睛,卻似乎能看透世間的一切。
“前輩是哪位高人?為何對我家少爺如此青睞?”夜無殤走上了前來,剛一進屋,他就迫不及待的問道,福伯笑嗬嗬的點燃了燈盞,昏暗的燈光映在那張老邁的臉上,整張臉龐似乎都在閃亮發光,“老朽的名字早已經忘了,隻是依稀記得當年,他們似乎叫我福康大人。”福伯一邊挑著燈苗,一邊緩緩坐了下來,夜無殤卻是身形一震,幾秒之後跪了下去,“北派三十六代傳人見過福康祖師。”
“起來吧,什麼南派北派,當年的占星派早已經不存在了,我這個南北祖師,也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福伯虛抬了一下手掌,夜無殤順從的站了起來,沉默了幾秒鍾,他還是無法忍耐的問了出來,“祖師已經達到神級,完全可以將星辰護體用給自己,為什麼要給一個素未謀麵的少年?”
“為什麼?這要說起來可就話長了,不過要說這個孩子,我可不是素未謀麵,十六年前,我看著他出生的。”福伯眼神一轉,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夜無殤神色一變,十分狐疑的看向了福伯,福伯乃是玉宛如別院的仆人,他在天道宗的時日絕對不短,既然他認得出自己是誰,那麼按照日期來算,十六年前他怎麼可能出現在淩風出生的時候。
要知道天道宗門規極嚴,別說福伯一個下人身份了,就算是玉麒麟,他也不可能隨便離開天道山,“鬥轉星移,小小術法而已,難不成你還沒學會?”福伯咳嗽了一聲,若無其事的說道,夜無殤卻是心裏又是一震,鬥轉星移,這可是占星術中能夠瞬間移動千裏的奇書,他一個半路出家的占星師,去哪裏學?
“坐下吧,你有許多問題要問,我也有很多事情要說,現如今,碰到一個同道,實在是太不容易了。”福伯滿是感慨的說道,一隻手提過了旁邊的茶壺,夜無殤坐了下來,不知怎麼的,他的心裏,竟然湧出了少年時才有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