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你少說兩句！”張姓長者起身瞪了一眼那人。一聲輕歎，又轉向櫃台方向，喚聲道：“楊老板，再來兩壺熱茶，麻煩了!”
“啊？哦！”楊老板一怔回神。見是熟人，蠟黃臉上一抖，咧開一嘴黃牙笑道：“張老哥好咧，兩壺熱茶剛好。”
熱茶滿上。楊老板看著張姓長者四人，憨笑到：“幾位可莫怪！這幾日那空桑山上便是雷雲密布，時不時的悶雷陣陣…雖說古怪，卻什麼變化。聽多了，就自然了。”
張姓長者點點頭，苦喪摸樣的臉上苦笑了一下，沉默不語。
楊老板見他這般，心中卻是遲疑了片刻，低聲問道：“張老哥這是怎麼了？”
張姓長者抬頭看了一眼楊老板，端起身前那杯暖茶，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末了，他才顫巍將杯子送回桌上鬆開手，搖頭歎道：“楊老板你不知道啊！前些日，一樁大買賣叫我陪的血本無歸！眼看這快到深冬，一家老小還急著等我籌些過冬的生活需物。不然，這風雪之大，我這把老骨頭怎得還會出門生意啊！”
楊老板“啊”的一聲！一臉驚疑，道：“張老哥可是精明人，什麼生意竟能教你這般如此了?”
“楊老板也不算是外人，說來慚愧，隻怪老朽一時財迷心竅錯信他人輕言。半個月前，我接了東方建安城沈大善人家的一單大買賣。本來一路舟車勞頓，雖說是苦了些，將貨物趕回建安城時，一切還算順利。可是，卻在那夜…”張姓長者聲音一顫，瞳眸驟縮，冷冷吸了一口寒氣，湊近楊老板低聲接道，“那夜，一夜之間沈大善人一家突然血染長空，有人高呼妖怪！慘聲淒厲，驚得四周之人毛骨悚立！還好沈大善人平日間人緣關係不錯，人們冒著恐懼趕去，也隻見得沈家一場大火燒的幹淨…後來清點之時，沈大善人一家上下包括奴仆丫鬟四十七口燒焦難辨四十五具屍體。可憐沈大善人一家四代行善到頭來竟是這般下場！老朽前日貨物已交，第二天一早要去結賬時，方才得知此消息。無人結算，四百餘兩本錢，血本無歸啊！”
楊老板聽聞，亦是連連歎息！天意難側造化弄人，諾大的沈家世代行善積德不說，哪知遭了什麼橫禍，竟要滿門葬送了。
楊老板枯黃額上滿是擁擠著深深皺紋，安慰張姓長者坐下身，歎道：“老哥莫氣，身子骨要緊！福禍多變，誰能說的準啊！沒準哪天張老哥就時來運轉，一朝富貴了。對了，老哥所說那建安城沈大善人家還有兩人是下落不明了？那…”
“嗯？建安城沈家，可是沈遠明那家麼？”二人話時，忽然小屋內一道沙啞聲音響起。
楊老板回頭看去，正是那處陰暗角落傳開。隻見是個黑袍包裹的神秘男子，昏暗模糊卻看不清這人相貌。
張姓長者也看了看前方桌上，驚奇道：“這位兄台，也曾知曉三日前建安城沈遠明家鬧妖之事？”
那男子沉默了片刻，抿了一口茶水，慢慢地道：“不知曉。隻是家師與沈家有些淵源，沒想到…初聞此事，不免有些感觸罷了。”
張姓長者默然，那男子低聲又道：“最近東州總不太平，幾位還是少出來走動。等過了禍亂，安穩些自然無事！”
張姓長者點點頭，道了聲謝。正欲沉默，臉色微變忽然起身，道：“建安城傳聞，那沈家大小姐自由體弱多病，本活不長久。然而卻在六年前一日，有仙緣從天而來！那日清晨，沈家大宅天降虹光紫氣東來，一位老神仙從天上飛下…在沈家呆了一炷香時間之餘又踏雲離去，從此消失蹤跡！而此後，沈家大小姐不僅病弱全消，穎異非常，越發不凡的仙靈。這次沈家大難，也唯獨沈家大小姐與其貼身丫鬟逃出此劫，雖說下落不明，莫非真是老神仙再次顯靈，出手救走不說？”
“荒謬！這世間哪有什麼神仙!東方妖禍為患，那些自詡天下正道之人最然大有防範，依舊始料未及！一心全在爭奪將欲出世的神器之上。這天，不過多久恐怕要變了…”
那男子最後歎息一聲，沒有再說話。隻把自己的身影，隱沒在昏沉陰暗之中。
張姓長者心裏一沉，眉頭緊鎖若有所思。搖搖頭，那神仙妖魔之事，那哪是自己這等平凡世俗人家所能見識妄論。他這般想著，便坐了回去，小屋裏立刻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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