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正在閉目養神的謝漣被牢門開啟聲音所驚醒。
這三日來,倒沒有什麼人來探望他,謝漣自己也是長出一口氣,他可是生怕被與林語夕相熟之人瞧出破綻,畢竟他這種情形與修煉出元神的高階真武者“奪舍”可沒有太大區別,一旦被人發現,說不得可就小命難保了。
腳步聲傳來,數人魚貫而入,讀取過林語夕記憶的謝漣自然認出這幾人都是門內執法弟子。
這幾人進來也不言語,徑直上前將謝漣手腳上精鋼鎖環除去,駕著謝漣向門外走去。
牢房外的陽光明媚非常,落入謝漣目中卻是刺目之極。
“敢問幾位,這是要帶我去哪裏?”謝漣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故作嘶啞嗓音低聲問道。
幾位執法弟子神情甚是不屑,一時竟都懶得回答,片刻之後,其中一人似乎有些不忍,這才小聲答道:“靈焰宗使者到了!”
謝漣心中苦笑,該來的終究要來,此刻他心中卻沒有半分害怕,反而是若有若無的欣喜,畢竟穿越過來之後,還沒回過神便被投入囚牢,這數日來一直過的是暗無天日,他心中早就不耐煩了。
“隻是不知靈焰宗會如何處置本大爺。”謝漣心中嘀咕道,雖然之前聽林重遠所說意思,他知道自己應該性命無憂,不過此時看這幾位執法弟子的態度,此行前景也不會樂觀到哪裏去。
天刀門可著實不算小,幾位執法弟子駕著謝漣走了足足有半個時辰,這才來至議事大殿門口,大殿之內修為最低的恐怕也是戰師級別強者,自然不用稟報就能能輕易覺察到幾人到來,林重遠緩緩點頭示意,謝漣被執法弟子押進大殿。
大殿內人數甚多,但是謝漣卻沒有任何查看的興趣,一直擔心穿幫的他自打進了大殿便低頭不語,倒真像是羞慚難當的樣子。
“你便是辱我徒兒的登徒子!”
大殿一片沉寂無聲之時,一道清冷女聲驀然響起。
謝漣站直身形,衝說話之人翻了翻白眼,心中暗道:“什麼登徒子?直接說臭流氓不就得了?”不過此刻他也看清說話之人,竟是一位紅色宮裝的女子,而宮裝女子身旁,卻是一位華服中年男子,林語夕記憶中並沒有見過這兩人,看來這兩人便是所謂“靈焰宗使者”了,看這意思宮裝女子還是那楚淩的師尊。
此時華服中年男子正饒有興趣盯著自己,麵上神情也是皮笑肉不笑,一看便是奸猾世故之人,謝漣隻掃了他一眼便又將目光移回宮裝女子身上。
不得不說,宮裝女子容貌甚為出眾,嬌軀也是玲瓏有致,此刻雖然玉麵含煞,在謝漣看來卻有別樣的風情。
此次卻是謝漣犯了一個大錯誤,他雖然有林語夕的記憶,但那些記憶卻不能影響其心性分毫,此刻的他說話行事習慣更是完全按照自己前世的秉性,在他看來,女子生的美麗怎會忌諱別人看?
他卻忘了,在這個強者為尊且思想較為保守的世界裏,此舉卻是十足的失禮:一個小小戰師初階青年男子,目光如此肆無忌憚在一位很可能是靈將級別強者的女修身軀上逡巡?簡直算是大逆不道!
林重遠一見這情形便知道要遭,果然,還未等他嗬斥謝漣,那邊已經出了變故。
“好膽!”宮裝女子橫眉冷目,一字一頓更是冷若冰霜。
謝漣便覺眼前一花,未見宮裝女子怎麼動作,人卻已經到了自己近前!
謝漣被嚇得一激靈,他實在沒想到宮裝女子竟會一言不合立即出手,事實上即便他知道,此刻恐怕也做不出任何反應。
下一刻,他便感覺到一枚熾熱掌印印在自己下腹,未等其失聲叫痛,宮裝女子已經抽身回歸原位。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謝漣甚至沒看清人家是怎麼出手的,顯然自己已經中招了,這讓自詡深詣古武的他大為汗顏。
但此刻謝漣沒心思想別的,他就覺得自己腹中有了一團火焰,自掌印位置向自己四肢百骸發散,如滾滾熱流也像熾熱靈蛇,不走別處,專在自己的奇經八脈之中蜿蜒,行進之中自己經脈以及丹田內的“真氣”如沸湯澆雪般被瞬間滌蕩一空。
謝漣張口噴出一口鮮血,繼而如撈上岸的魚兒一般大口喘息不定。
他心中清楚,就剛才那麼一下,宮裝女子留在自己體內的爆裂靈氣竟廢去了自己修為!其過程雖然是一閃即逝,但此時的他自然不會太好過,奇經八脈更如同蟲噬蟻咬般疼痛難當。
“你幹什麼?”此刻林重遠才暴喝出口。
宮裝女子美目斜了林重遠一眼,不知從何處取出一張錦帕,眉頭略皺嫌棄似的擦了擦自己玉手,若無其事開口道:“隻是廢了修為,又沒有點破其丹田,小懲其對我的不敬之罪,林掌門覺得不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