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章長老,其他本欲離去的勇士,此刻也都停下腳步,神色古怪地看向胡青岩,連帶了過來迎接自己家勇士的老弱婦孺,雖然有些不明就裏,同樣饒有興趣站在一旁觀望。
在眾人的注視下,胡青岩更顯緊張了,額頭背上熱氣直冒,兩股戰戰幾欲跌倒,不過他還是咬緊了牙關,指了指馬背上的清麗少女,囁嚅道:“章長老……她……”
“她身上的青袍是胡小兄的麼?胡小兄不用擔心,本長老會著人漿洗之後給小兄送過去!”章長老麵上厲色稍顯即逝,卻又麵無表情如此說道。
胡青岩身形篩糠般亂顫,悲切出聲道:“章長老,此女身負重傷,還望長老憐憫!”
“她是否身負重傷,與你有何幹係?”章長老冷哼一聲,怪眼中泛起的凶厲之色任誰都能察覺到。
被章長老怪眼掃過,胡青岩不由打了個寒噤,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頭如搗蒜道:“還請章長老發善心,放她一條生路!”
時至此時,旁觀者哪還看不出來發生了什麼?眾人看向胡青岩的目光大都憐憫起來,憑他小小的地階勇士,想要從章長老手中保下清麗少女,這不是赤手空拳從老虎嘴裏搶肉麼?
當然,也有人站在難以發現的角落,極為憤恨地對章長老怒目而視,他們都知道這位章長老是什麼德性,也知道那位清麗少女若真被章長老帶走,等待她的命運將是什麼。
眾人敢怒卻是不敢言,場麵一時死寂了下來,就連其餘四位長老,也都是眉頭緊皺沉默不語,隻剩下胡青岩一個頭又一個頭磕在地上。
此時的胡青岩,心中對自己怨恨之極,若是自己早些時候肯多服用過幾次骨龍聖果,不說進階長老級高手,隻要能成為天階勇士,此刻也不至於除了苦苦哀求便別無他法,即便進階失敗爆體而亡,眼前之事也是眼不見心不煩了。
章長老一聲怪笑打破場上沉寂,“本長老將此女帶走便是不給她生路?你如此詆毀本長老,該讓本長老如何處置?”
眾人聞言大眼瞪小眼:還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真以為自己以往的累累惡行別人都看不見麼?
胡青岩麵色慘白,目光複雜地掃了馬背上清麗少女身影一眼,“是小人口不擇言胡言亂語,隻要章長老能放過此女,小人願意接受任何處置!”
“好!”章長老仰天狂笑一聲,再垂下頭顱之時,雙目中已經是殺機隱現,“你若是能硬接本長老三掌不死,本長老放了此女又如何?”
很顯然,胡青岩讓章長老在舉村之人麵前顏麵大失,章長老早已對他恨之入骨,恐怕是欲除之而後快了。
胡青岩雙目通紅,心中大為悲憤,他又不傻,自然很清楚,以麵前之人的長老級實力,莫說三掌,全力一掌,便能將自己轟殺成渣!更可惡的是,即便自己身死,此人依舊不會放過清麗少女。
正在此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道頗為渾厚的中年男子聲音,“章長老,如此恐怕有些不妥吧?”
眾人精神一振,忙循聲望去,卻看見說話之人身材頎長麵如冠玉,模樣頗為儒雅俊逸,赫然是村落中五大長老之一的林長老。
這位林長老麵色煦然,卻是不著痕跡瞪了其身旁一位小姑娘一眼,若不是自己的這位寶貝閨女翠兒姑娘,又掐又擰地極力攛掇,他如何願意出頭觸那章長老晦頭?
“怎麼,林長老對章某有何指教嗎?”章長老冷瞥了林長老一眼,卻也不得不壓下幾分火氣。
和他勢單力孤不同,人家林長老在這風林肆中可是一呼百應,且不說其林姓便是風林肆得以命名的兩大宗姓之一,單隻是林長老精通醫術,為人處事又謙和近人,便讓其在村落中極受愛戴,即便是他,也不好隨便得罪。
“指教不敢當。”林張老苦笑搖頭,硬著頭皮說道,“章長老,此女也算是胡小兄救下來的,章長老若是這般將她帶走,似乎有些不合村裏的規矩了。”
“林長老,當時我們都在場,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家心中應該都很清楚,這位小娘子為了救胡小兄,差點連性命都送掉,怎麼救人者又成了胡小兄?”
章長老冷哂了一聲,目光閃閃看向林長老,“以當時情形,若說救人者乃是林長老,我章百鱗自然不會否認半句,林長老若是要處置此女,在下也是心服口服。”
“這……”林長老看了一眼眼巴巴望向自己的胡青岩,心中有些為難了,別看章百鱗承認此女是自己所救,自己若真是借坡下驢,將此女硬生生從其手中討下來,也算是與他徹底撕破臉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