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義渡林夆,明天下午義渡校門口見!”
剛從“財大”畢業不久的成浚,正準備去一家公司報到,卻莫名收到一條這樣的微信。
林夆是他已經失聯了15年的發小,15年後突然來信,確實有些詭異。但他更多是小小的激動。因為,這15年來,他通過互聯網,找到了好幾個失聯的同學,但林夆卻如石沉大海,仿佛從人間蒸發一般。
看著這條微信,成浚怔怔地盯了半天,連手都有些顫抖。
但互聯網上的騙子實在太多,他很快又恢複了冷靜;上當次數多了,現在的網民警覺性都很強,成浚自然也不例外,他先隨便回了一條“不認識!”
“瘋妖蛾子,你總該認識吧,果果…”
“哈,你真是…”
遷出義渡後,“果果”這個小名就從沒人叫過,連成浚自己都幾乎已遺忘,現在突然聽到,感覺十分親切。
在那時,林夆總是整出許多鬼點子、餿主意,被人戲稱為妖蛾子,成浚與他玩得最好,可以說是死黨好基友,總喜歡多加一字,稱之“瘋妖蛾子”。
經過諸多“密語”溝通,成浚可以確認,此人絕對是林夆,這令他興奮不已,草草去公司報了個道,他便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第一天報到就請假,主管當時的臉就不好看了,“剛來就請假,你太任性了!”
但成浚管不了那麼多,畢竟公司可以在找,但林夆這個兄弟隻有一個,萬一再次失聯,他就是想哭都來不急。
匆匆網購了張票,第二天清晨,成浚歡天喜地地坐上了去向武廣市的高鐵。
時速300多公裏,高鐵果然不簡單,數小時便到了武廣市。但義渡較為偏遠,再折騰了兩、三個小時的城鄉大巴,總算離義渡不遠。
隻是,都過去了15年,義渡還是沒有通公交,他不得不在最後一站陶山下車,而這站離義渡還有七、八裏路
當他下車再攔“的士”時,的哥聽到他要去義渡,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丟下一句“神經病”就跑了。
連續幾個的哥都是如此,像看著神經病瞪了他一眼,都像避鬼一樣避著他。
實在沒有辦法,從30到50到100…,最後成浚喊出了300元的“摩的”天價,總算搭了輛非常破舊的摩托。
而這敢“為錢而死”的大哥,將成浚拖到離義渡還有1裏多遠的橋邊,就在也不肯往前走。
丟下成浚,這位大哥戰戰兢兢地朝前麵看了一眼,當時就打了個寒噤。
對成浚神秘兮兮地小聲一句話:“這地方沒人敢來,你最好別進去!”
“為什麼?”成浚追問著,“大哥,喂,大哥,你別跑啊……”
摩托車瞬間掉頭,那位大哥頭生怕被成浚拉住,也不回地,將油門踩得暴響。
成浚隻感到一陣風刮過,摩托車已跑得比鬼還要快,轉眼消失了蹤影,隻剩下成浚一人,在通向義渡的陰風中,淩亂得如同落單的孤鳥。
義渡街上古老的青石板磚,如今已是坑坑窪窪,兩旁暗沉發黑的木板房,年久失修,很多都向一邊傾斜。
非常安靜,人去樓空,四周死寂得都趕得出鬼來。曾經繁華的義渡,曾幾何時荒涼到如此地步,成浚心裏有種莫名的沒落感,無論街頭巷尾,他竟沒有遇見一個人。
在中間的岔路口,右拐就是義渡柴火巷,來到巷口,停下腳步,如同15年前習慣性動作,他回眸又四處張望,不知林夆是否還在這裏等他,但這一次他失望了。
走過柴火巷,在進去就是義渡小學。15年前,他們都要經過這個巷口一同上學,一群小屁孩打鬧的聲音,似乎永遠地定格在寂寂的柴火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