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宴無好宴(2 / 2)

少年抬起細長的眸子滿不在乎地掃了李賁一眼,懶洋洋地站起身,單手接過酒杯道:“李將軍是我雍國的棟梁,給大英雄捧場也是理所應當。家父本來要親自送上賀禮的,可不想忽然受了風寒,倒是將軍莫要責怪才是。”

李賁笑道:“誰不知江賢侄是相國最器重的心頭肉?你能來已經給足了李某麵子。這幾日在島上住得可還滿意?若有什麼需要的直接找我就行,要不就找慕梅。哎,這孩子要是能有賢侄一半的省心就好了。”

李慕梅臉上露出極為厭惡惡心的表情,輕聲“哼”了一句,端起酒杯便去其他席位敬酒。

江宵則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高聲向李賁道:“聞說這梅源島上藏著李將軍世代相傳的兵法寶書《丹心秘卷》,將軍曾答應家父要給我們開開眼界,不知此話還當真嗎?”

聽得此言的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將目光轉向李賁,李家家臣則怒目瞪視向江宵,連李慕梅臉上也皆是憤憤之色。

李賁卻微微一笑道:“自然當真。不過此書不但是我李家的傳家物,更算得上是雍國的瑰寶,所以隻可裝在盒子裏繞大廳一周,請各位見諒。”

江宵好整以暇地道:“這自然可以。不過可否先讓小侄一飽眼福?”

李慕梅霍然站起,指著江的鼻子就罵道:“姓江的我警告你!李府忍你到現在已經很給你麵子了。這邊風寒病重,那邊還樂此不疲地把窯子裏的紅姐全接回家了,你家老頭子也太頑強不屈了吧!為什麼江萬裏沒來你心裏有數!我父親答應拿出《丹心秘卷》已經夠意思了!你別給臉不要臉!”

李賁怒道:“豎子住口!”憤然向兩旁家臣吩咐道:“你們愣在這裏幹什麼?還不趕快將這畜牲給我押出去?”

眾家將見李慕梅把自己心中想說的全罵了出來,心裏又是解氣又是為難,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願意上前。

李賁豎眉道:“怎麼,連本將軍的話都不聽了嗎?”

李慕梅不忍見他人為難,甩手離席道:“不用別人動手!小爺我在這鬼地方待得早就憋屈死了!告辭!”甩手就氣衝衝地朝外邊走去,險些撞翻了端著酒壺的婢女。

李賁向眾人團團一揖,歉意道:“犬子讓各位見笑了,李某真是慚愧。”伸手一揮,一個婢女從內廳走來,跪拜在地後將雙手捧著的檀木嵌金盒高高舉起。

李賁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江宵道:“那個畜牲的話,賢侄千萬不要往心裏去。賢侄想看看我李家《丹心秘卷》,但看無妨。”從婢女手中接過盒子,“啪”的一聲打開,取出一本外觀與真本一模一樣的羊皮卷雙手呈給江宵。

項重華小聲道:“李賁平日裏可不是省油的燈,今天卻在區區一個臭小子麵前低三下四,可見他隻是故意激怒慕梅,讓慕梅給那小子一個下馬威後,自己再出麵解圍做好人。這樣一來江宵心裏定然又是窘迫又是羞愧,哪裏有心思留意羊皮卷的真假?李賁的手段可真是高明,隻是可憐了慕梅。少年人一衝動就總免不了要吃虧的。”

秦非笑道:“李慕梅不愧是你的好發小。我看他像你比像他爹都多。”

項重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是已經改了很多了嗎?”

秦非道:“那倒也是。”看了江宵幾眼,低聲道:“這少年可否就是江萬裏的獨子江宵?”

項重華道:“我也沒有見過江萬裏的這個兒子,隻聽說他頗好權謀之術。而江萬裏也似乎頗引以為傲。”

秦非苦笑道:“天下再精明的父母在子女麵前也往往是盲目的。你看看他那一副表情,就知道他早被李賁玩弄在鼓掌之中了。江萬裏若是能清醒點,也不至於這麼容易就被李賁糊弄過去。”

果然,江宵接過羊皮卷心不在焉地看了幾眼,幾乎是剛剛確定每頁都有字就匆匆還給了李賁,坐回自己的席上。婢女將羊皮卷裝回盒子裏,在兩名武將的陪護下高高托起盒子進行繞場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