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一驚,便要施展輕功,隋瑾不等她運功便拉著她的身子施展身形,搶到了那商人門口。
兩人遠遠便見一條人影從窗口躥出,竄進了屋後的黑暗裏。
隋瑾擔心秦柔亂來,也不敢去追,隻是一腳將門踹開。
隻見屋內一片狼藉,桌上榻上被翻得一團亂,那商人雙目圓瞪,臉朝下趴在一塊織毯上,鮮血從腹部汩汩流出。
隋瑾向屍體走過去,蹲下身子,探手到他鼻前探了探氣息,蹙眉搖頭道:“遲了一步。”
翼國隨行的侍衛聞聲也紛紛趕來,見屋裏一團狼藉,錢財均不翼而飛,均歎氣道:“所謂慢藏誨盜,可不想這商人如此低調,卻也落了個如此下場,真是可憐。”
隋瑾略一沉吟,站起身道:“這強盜實在膽大妄為。你們去其他地方好好搜搜,確保安全。”
侍衛得令下去,隋瑾將房門掩上,側耳聽得無人在周遭後,低聲向秦柔道:“他的房間是我隨意挑的,應該不會有人提前埋伏在裏麵。你我來時,房門並未打開,可見他是聽見有來者叩門才開門的,對方進來後,他還將門重新掩上。”
秦柔接著他的話道:“而且,他是在包紮傷口時,出門迎的客人,可見對方是他熟悉之人。”
隋瑾又蹲下身子,細細檢查了商人的屍體,隻見他腹部中刀,深沒至柄,鮮血染得全身慘紅。
隋瑾拿起他蜷曲的手指道:“真是奇怪”。
秦柔牙蹲下道:“怎麼了?”
隋瑾小心攤開他的手道:“他雖然滿掌都是血,卻隻有食指有血,其他指頭都很幹淨。莫非是臨死前用食指沾血寫下了什麼?”向地毯看去,卻沒有任何符號。
秦柔四下找了找,搖頭道:“什麼也沒有。莫非是他寫在布條上,被凶手拿走了?”
隋瑾道:“他中刀後心神緊張,怎麼會有功夫和力氣拽下布條書寫死前訊息?”說著向地毯細細看去。
秦柔轉身道:“無論如何,哥哥他們如今必定處境不妙,我得去找他們。”
隋瑾道:“慢著。”說著將使者的屍體輕輕抱起,道:“這塊地毯有人動過。秦姑娘,勞煩你把地毯翻過來。”
秦柔將地毯翻轉過來,隻見背麵亦染滿了鮮血,頂部的用血寫成的三字雖模糊,卻仍可辨出。
秦柔驚呼道:“江萬裏?竟然是他?”
隋瑾道:“果然。這一切都是江萬裏設下的陷阱。”
秦柔道:“這下糟了,他們必定是凶多吉少。我要去救他們。”
隋瑾攔住她道:“你去哪裏救?你知道江萬裏在哪裏設下伏兵,又知道項重華他們的逃亡路線嗎?”
秦柔停住了腳步,滿麵沮喪。
隋瑾歎氣道:“看來,你的毒是解不掉了。以後,你一定要更加小心身體。”
秦柔低聲道:“對不起。我又辜負了隋先生的一片好意。”
隋瑾道:“如果強行留下你,恐怕會比殺了你更加殘忍。我向你保證我會抓到凶手並且問出他們的行蹤。但你也要答應我,要好好愛惜自己。”
秦柔重新燃起希望,抬頭望向隋瑾,道:“你有辦法嗎?”
隋瑾起身道:“這使者功夫不弱,所以並未按凶手想的那樣一擊斃命,且在地毯上寫下了遺言。凶手恐怕沒想到有人會這樣快的趕來,抱著塊毯子又不便行動,所以便匆匆將毯子翻轉了過來。他必定藏身於這客棧裏,且一定還會想辦法處理這毯子。你我守株待兔即可。”
秦柔點點頭道:“隋先生,我信你。我原以為普天下隻有我哥哥最聰明,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人外有人了。如果你也有意於權術,恐怕縱然是我哥哥,也萬萬不是你的對手。”
隋瑾道:“人生如寄,倏比白馬。何必戚戚困於富貴,汲汲役於功名?秦姑娘小小年紀便看得通透,又何嚐不是聰明人?”
秦柔苦笑道:“先生過獎了,我隻是一個笨姑娘。哥哥和重華都總是嫌我太笨。”
隋瑾微微一笑,道:“你快去休息吧。這裏不用你擔心,我自會派人輪班守住。即使此事與你無關,我也容不得這等視人命如草芥的狂徒逍遙法外。”語畢護送秦柔回到房裏,點了一支安息香,讓她能安心睡下,自己才回到屋裏,暗想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