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重華拍開太監的穴位,將他按在太後麵前。
太後道:“你可是嶽總管手下的太監?到王史宬所為何事?你若有難言之隱盡管跟老身說,老身定會幫你。”
太監隻是低著頭,一語不發。
項重華拔出佩劍,抵在他的背心道:“我勸你別想打什麼歪主意,否則隻會死得更快。”
話音剛落,那太監竟然直直向太後撲了過去,但項重華的利劍已經提前一步刺入了他的身體。太監大睜著雙眼,緩緩倒在了太後的腳下,死不瞑目。
伴著太後的宮人尖聲驚叫起來,抱成一團。
項重華一麵將劍收回劍鞘,一麵悄悄地看向太後,隻見她雖也有些驚訝,但目中更多的卻是悲痛和不忍。
項重華拱手道:“臣讓太後受驚,罪該萬死!”
太後恢複了往日的莊重,淡淡擺手道:“罷了。此人雖是細作,但還是個孩子。勞煩郎中替老身將他厚葬了吧。”言畢轉身走向鳳輦。
項重華離開王宮後沒有回府邸,而是直接到了秦非的宅邸。
項重華剛進門便嗅到一股濃烈的藥味。秦非正拿著藥杵,研磨著幾種味道辛涼的藥材,桌幾上的書被推到一邊,密密麻麻擺滿了各種藥物。
項重華道:“平時不都是你開方子,阿若幫你配藥嗎?今天怎麼有心情自己動手了?莫非你們小兩口又鬧別扭了?”
秦非將磨好的藥粉倒進一個藍色的小瓶裏,道:“這可是給楊絮王後的藥,還是我自己動手比較放心。”
項重華擠擠眼睛,道:“我看你不是不放心阿若,是怕阿若不放心你。楊氏姐妹當年可是翼國數一數二的姐妹花,這個楊絮想必也是個絕色佳人吧?”
秦非道:“美則美矣,但她的美著實讓人覺得可憐。”
項重華歎息道:“深宮女子多不幸,不可憐的反而很少。”
秦非道:“話雖如此,但我還是想要盡可能為她多做一點事情。”
項重華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對其他女人這麼上心,阿若要是知道了一定得衝到宮裏拚命。”
秦非淡淡道:“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對楊絮真的隻有憐憫之意,絕無非分之想。”
項重華道:“我相信你。”他看了看秦非,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自從韓無欲侯爺去世後,你就變了很多。”
秦非心裏一凜,道:“侯爺對我不薄,他的去世的確讓我反思了很多。”
項重華拍拍他的肩膀道:“反思是件好事。但有時候,人若猶豫得太多,隻會給敵人造成可乘之機。”
秦非不由看了一眼項重華,然後垂下頭,道:“我會注意分寸的。”
項重華歎了口氣,道:“其實我根本沒有資格說你。若非我之前一再感情用事,很多人也不會死。”
秦非轉開話題,道:“你來找我不會是隻為了閑聊吧?”
項重華道:“我剛才在宮裏抓到了一個很可疑的太監。”
秦非道:“莫非是毓國的細作?”
項重華道:“是的話就簡單多了。我認為他應該是袁濜身邊的親信。”
秦非道:“你可見過他?”
項重華道:“沒有。但太後見到他時的表情很奇怪,甚至想要保護他。”
秦非道:“後來呢?”
項重華道:“後來,他再次向太後發起了襲擊,死在了我的劍下。但我認為,他那麼做隻是為了逼我殺他,他一定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秘密。”
秦非沉吟道:“你是在哪裏發現他的?”
項重華道:“在王史宬。王史宬是隻有史官才有資格進入的地方,那個太監卻持有鑰匙,這鑰匙很可能就是從袁濜手裏得到的。”
秦非更加迷惑,道:“王史宬裏隻有曆代王室要員的大小瑣事的記載。袁濜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項重華道:“還有那個太後也很奇怪。她腳步虛浮,並不似身懷絕技的高手,眼力卻絕不輸給一流高手。我和那太監打鬥時,格開了一枚鑰匙,她倉促之間竟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秦非道:“這樣的眼力,放眼整個翼國裏也不多見。”
項重華道:“有如此眼力的人內力絕不會差。”
秦非道:“我聽荊草說太後的確來自民間,她和俠盜又比較交好,很可能原來就是武藝高強的俠女。但縱然如此,也沒有必要為了入宮而廢掉武功啊。”
項重華道:“所以她的武藝應該是自己廢棄的。”
秦非道:“可究竟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一個高手廢掉辛苦練得的武功?”
項重華雙眼發亮道:“隻有一件,就是為了給別人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