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重華輕描淡寫地側行幾步,手指往腰間一拉,抽下腰帶,揮舞開來,成了一片光練,紅光飛旋,卷碎了所有暗器。
若邪的身影已經越過了月門,消失在了一片楊樹後。書生和大漢先後躍下了小樓,站在了項重華麵前。
項重華淺笑道:“兩位是白虎門人?”
書生臉色一變,暗自歎服項重華的耳力過人,表麵上卻傲然道:“我們兄弟二人正是白虎門下弟子。且莫說我白虎門殺人的手段,就單是我們掌門,也不是你該惹得的。”
項重華道:“祁王若是知道白虎門人竟然輪流到搶親民女的份兒上,恐怕也不會高興到哪裏。看來慈無先生去世以後,白虎門是一日不勝一日了。”
大漢怒道:“你瞧不起我們?”
項重華道:“不是在下瞧不起你們,是你們自己在輕賤自己。你們若想得到重用,大可以憑借真功夫取悅祁王,把自己的前途拴在一個女人身上,和吃軟飯又有什麼區別?”
書生沉聲道:“這位兄台請注意你的措辭。我們縱然不是什麼英雄,你也不過隻是一個嫖客,有何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
項重華道:“若是往常,在下自然懶得多事。但你們妄圖動我的女人,我又豈能袖手旁觀?”
書生冷笑道:“你的女人?你不過是買了她幾日罷了。你能出得起的價錢,我們也出得起。”
項重華道:“但我可以讓她心甘情願地跟我走,你們有這個本事嗎?”
大漢啐了一口,道:“窯子裏的女人哪個不會說這種話?少自足多情!”
項重華道:“是嗎?”他忽然扭回頭,望著輕聲喘著氣的若邪。
若邪昂首走到了項重華的身邊,挽著他的臂膀高聲道:“奴家即使要離開這裏,也隻可能跟著他走。”向項重華道:“奴家已經叫人去找秦先生了。”
項重華溫柔地替她擦掉頭上的汗水,道:“你不該待在這裏的,太危險了。”
若邪搖頭道:“隻要你在,奴家就不怕。”
項重華道:“但是我怕,我怕傷到你。”
大夥冷冷道:“與其擔心美人,閣下還是自求多福吧!”
刀光乍閃,大漢錯步直撞,瞬間已經攻出十招,刀刀狠辣刁鑽,皆是與敵同歸於盡的招式。
項重華橫移幾寸,恰恰躲過了他的招式。那個大漢雖然身形魁梧,但身高卻並不高大,比項重華足足低了兩頭。
項重華手臂一抬,順著他的衝勁,輕而易舉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大漢又驚又怒,想也不想便舉起手裏的大刀,衝著自己的胸口狠狠刺下,企圖同歸於盡。但沒想到,手剛剛抬起,便覺手背一陣刺痛。
白衣書生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偷襲項重華的毒鏢竟然射在了自己人身上。原來項重華早已料到這白衣書生絕非善類,定然會趁著自己和大漢動手的空當偷襲,故早早留了心。
白衣書生見同伴已經中招,怒吼一聲,也加入了戰陣。而大漢雖已中毒,卻絲毫沒有示弱的意思,自行往手臂上連點幾下後,也同書生一起圍攻起項重華來。
項重華不由暗自歎息。慈無先生雖戒心極重,對門下弟子的授藝卻是一絲不苟,竭力發掘出每一個弟子的潛能和優勢,其門人雖也有不少拚命的招式,但皆有自救的後招,拚命隻是一種威懾敵人的策略。可現在的白虎門人的武藝完全沒有得到白虎門的精髓,既沒有野獸般的警覺,也沒有飛禽般的機敏,僅剩下激進的狠辣和玉石俱焚的瘋狂。 身為白虎門掌門的劉羲緯不但沒有真心教授真才實學, 而且完全把他們當成了死士。
一柱香的時間不到,項重華已經完全套出了兩人的套路伎倆,出手也漸漸認真起來,不再有意想讓。大漢和書生本就不輕鬆,這下更是左右支拙。
大漢一個不留神,手腕便被項重華踢個正著,大刀脫手落向地麵。項重華上身一俯,右腿同時高抬,恰好砸向了從正麵攻來的書生的頭。書生冷汗頓出,連忙橫移開來,腦袋雖沒被砸中,左肩卻沒能躲過,鮮血立即滲滿了衣袖。
大漢眼見就要落敗,一狠心,直直衝項重華的劍鋒。項重華沒想到他真的這樣不要命,又加之不想傷其性命,略微一頓後,刀鋒倒轉,用刀背擊在了他的日月穴上。但就在這一遲疑間,那書生竟然衝向了若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