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著,慢慢的,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仿佛經過了亙古的年華,在圍觀人們的一片驚呼聲中,楓晨緩慢而堅定地站了起來,血紅的雙瞳平添了一絲邪意,冰冷的看著壯漢,一聲怒吼:“再戰!”
壯漢明顯地感受到了楓晨氣質的巨大轉變,這回采取主動,施展土係鬥氣技能八極崩,裹挾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向楓晨奔襲衝撞而去。
楓晨深知,此時已避無可避,任何技巧都無用武之地,,唯有硬抗,遂彎腰,沉肩,下跨,兩腿用力蹬地,堅若磐石之姿,迎接來敵。
說話雖慢,但其實一切隻不過一瞬間的事,壯漢帶著滾滾氣浪瞬間撞上靜止的楓晨,可出乎圍觀群眾的意料,並沒有出現想象中楓晨被撞飛的景象。
反而是楓晨緊緊抱著壯漢,全身肌肉緊繃,關節處劈啪作響,隨壯漢一起因為慣性向前滑行,地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劃痕,空氣中似乎都充斥著因快速摩擦產生的燒焦味。
不同於普通圍觀者,場外的納蘭琦,秦姓華服男子等少數強者可看的很清楚,在碰撞發生的一瞬間,楓晨雖然牢牢地抓住了壯漢,但虎口卻瞬間崩裂,鮮血直溢。
而楓晨將嘴角再次噴射出的鮮血舔舐幹淨後,眼神顯得更加明亮了。
果不其然,不待二人完全靜止,楓晨舉起拳頭瘋狂的朝壯漢砸去,不要命的樣子,狀若瘋癲。這回純靠肉體的力量,壯漢倒有點吃不消了,手忙腳亂的應付著,不免挨了幾拳。
待得前衝的力道完全卸去,壯漢抬腿一腳虎虎生風地踢向楓晨下盤,此時陷入瘋狂狀態的楓晨,動作毫無章法,未出所料,這一次,楓晨再次撲倒在地,身體抽搐著,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在壯漢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楓晨踉踉蹌蹌的再次掙紮著站起,眼神的淩厲有增無減,這份氣勢倒非常人所有。
壯漢正待下狠手,準備積蓄一個高階技能。
一旁的納蘭琦終於說話了,“夠啦,小子過來吧,看你也不笨,有股特別的氣質,老娘今天法外開恩,給你一個機會,兩年後若是能闖過我青木宗的開盤山十八陣,就把妹妹還給你怎麼樣。”
一旁的楓月早已哭成了個淚人,抽泣道:“哥,你就答應她吧,活著就有機會,心兒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聽著妹妹的話,楓晨的意識終於漸漸恢複了清醒,緊緊的咬著牙關,萬般無奈的點了點頭。
一旁,隨手扔給楓晨一個玉質雕花鏤空令牌,納蘭琦用隻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好好收著,關鍵時刻也許能保你一命,走個後門啥的。托古城魔武學院那幫老家夥也會賣個麵子,這也是將來你上我青木宗的信物,老娘可不想你死的太快,想和我賭,就得用你最珍貴的東西和我賭,否則,老娘憑什麼接受!”
似乎不經意的,納蘭琦又補充道:“對了,小子,得抓緊時間哦,兩年時間可不太長,說不定到時候,你妹妹已經被我調*教成功了,那你損失可就大了。”
說罷,轉身摟著楓月,納蘭琦一邊溫柔的給她擦著臉上的淚水,一邊向馬車走去。
“小妮子,別哭啦,再哭,師傅的心都要碎了啦。預言師一脈,向來一代單傳,你這小家夥注定命運多舛,如果那小子沒有保護你的能力,我是不會把你交付給他的,誰要我當初受過你娘的恩惠呢,哎!”
後麵一句話當然隻有納蘭琦自己能聽見了。
楓月卻不搭理她,掙紮著,轉過身,大聲喊道:“哥,心兒相信你一定能行的,心兒不在乎這短短的兩年,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心兒會一直等你的,心兒會照顧好自己,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一直都要好好的。說罷,毅然轉身,不忍再讓哥哥看見自己布滿淚水的雙頰。”
緊緊捏著手中玉牌上的三葉草浮雕,楓晨指尖泛白,顯然用力過度。雖然外表平靜,但看著妹妹所乘馬車的遠去,卻仿佛一塊心頭肉被人硬生生的撕掉,痛,卻又不能言語。
很快,馬車最後的殘影也已彌散在空氣中,周圍圍觀的路人也已散盡,各自重新啟程,追尋各自的人生道路。
至於此地,此人,此事,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茶餘飯後的一點點談資,誰又不是別人生命中的匆匆過客呢。
堅強的站著目送妹妹一直遠去,耗盡了楓晨的最後一絲力氣,眼前一黑,轟然倒下,他隻是不想讓妹妹看見他的軟弱,他希望自己一直是妹妹心目中,最高大,最威武的哥哥。
哪怕一個如此微小的心願也會因為弱小而被扼殺,你能說是這個世界殘酷嗎,不能,因為競爭與淘汰永遠是飄渺大陸上最真實的生存寫照。
是夜,微風落雨,道旁的馬車上掛著一盞燈光微弱的魔法燈,雖僅有微風陣陣,但也搖搖欲滅。
馬車內,李老伯對剛剛醒轉的楓晨道,“小夥子,不要太傷心,還是有希望的,好好修煉,年輕是最大的本錢,老伯看好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