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午的器具應用課算是實用科目的話,那下午的國學神史課就是理論科目。在看到一個眉毛和胡子一樣長的老頭突然出現在講台上的時候,薑昊又一次感歎這個世界的神奇。
“聽說今天來了位新同學啊,我看看……”老頭眯著眼睛從自己唐裝的上衣口裏掏出一個精致的景泰藍眼睛盒,然後拿出裏麵的金框眼鏡慢慢戴上。在戴上眼鏡後他的眼睛還是眯眯著,頭卻轉向了薑昊這邊:“嗯……不錯,好好學。雖說有時候知道得太多也是麻煩,但是知識和實力是成正比的,通常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也肯定是沒有實力的。學習神史的目的是讓你們知道你們為什麼坐在這裏,同時這也算是門常識課。真正的曆史總是隱藏在無數秘密背後,說來又有幾個人能觸碰到那些所謂正史底下埋藏的真相?”
說完老頭眯著眼,撫著胡子沉默下來,好像陷入了回憶。其實薑昊很懷疑這老頭到底睜開過眼睛沒有。大家好像都已經習慣了老頭這種狀態,也沒有人提醒他,大都自覺地翻看起筆記,當然也有少部分悄悄做起自己的事情,比如說宋非凡宋小胖就偷偷從兜裏掏出手機,在課桌下玩起遊戲。
“咳,言歸正傳。今天繼續上節課的進程,接著講關於十年文革時期對應的神界浩劫。”老頭沒過多久就突然回過神來:“說過很多次了,不要欺負我老人家上了年紀,以為趁我思考的時候搞些小動作我就不會發現嗎?”然後宋小胖在內的幾個不務正業的學生就被不知哪來的小石頭打中了腦袋。
“人與神總是互相依持,互相影響,共生存在。那是個混亂的時期,大戰之後本來正是神明大肆擴大信眾,彙聚信力的好時機。大家也是那麼做的,哼,西方那幫貪婪的家夥當然也想來分一杯羹。自己占著大片大片的土地,稱皇稱霸的,還想來我們的土地上讓我們的子孫都改投他們的懷抱?想得美啊,當時好戰的家夥可不少,結果理所當然觸發了東西方神祗大戰。”
“可誰也沒想到啊,這個時候,一個人引發人類和神祗共同的劫數。這個劫數就是文革十年。在這裏我要再重複一次,神不是萬能的,你們別以為隻要成了神就無所不能,天下無敵了。強大的神明的確能讓世上眾多不可能變為可能,但神同樣也會受到限製,也有不知不能的時候,特別是人類神祗一係。”老頭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根雕工精細的鏤空木製教鞭,在講台上敲了了幾下。
“唉,不得不說,這家夥是個人物啊,膽大心細,時機抓得剛好。我們這邊打得昏天地暗,他在底下一呼百應。他帶頭引動人類對神明的質問和反駁,效果好啊,好到東西方神明一個沒漏都在他手底下應了劫。沒有人相信的神還是神嗎?沒有人知道的神還會存在嗎?”說到這裏老頭的聲音也帶著沉痛:“西方那些家夥到底根本還在西方,所以受到的影響也不算大,可咱們這邊卻是實實在在的浩劫,多少神明殞落,就是少數沒殞落的也陷入了沉睡。神明的殞落其實大多並不像人們以為的那樣轟轟烈烈,他們就那樣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靜悄悄的消失無蹤。所以文革不單單是你們華夏國曆史上造成經濟文化重大危害的十年,更是距離你們最近的神明大劫,說起來你們有機會能做到這裏也都是因為這次大劫。”
這時,一個坐在前排的短發女孩突然舉起手,在老頭的點頭示意下發問道:“老師,您說的是洪育東,洪主席嗎?”
“我曾以為他會成為東方近三百年成神第一人,不過他到底失敗了。當人們開始懷疑這天地的時候,也同時對他產生了懷疑。相信是這世間最堅固的,也是最脆弱的。他埋下的懷疑的種子,直到現在都影響著這片土地。”老頭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自顧自的講著。
“人相信自己有什麼錯?與其求神不如求己,這話難道不對?”那個短發女孩又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