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還想要自由的話,就必須盡快離開那件法器。在你和它的聯係還不太緊密前,另找一無主之物寄魂。當然,無主的寄魂之物也不是那麼好得的,不過你來得正巧。前日,我受人所之托替這京城溫家早逝獨子找一冥婚伴侶,那聘禮正是一件可用來寄魂的明代雙蛾紋佩,而我看你也正合那家人提出的條件。你且考慮看看吧。”說完,恨書先生便又拿起茶壺為自己滿上了一杯熱茶,慢悠悠的喝起來。
周若珊此時確是心中矛盾,左右為難。一麵是要認薑昊為主,一麵是得和另一隻鬼結婚。說實話,兩樣她都不想答應,但目前卻再沒有其它法子了。
恨書先生見周若珊皺緊了眉頭,一副糾結不已的樣子就開口道:“如果你是在為那冥婚為難的話,那就大可不必。冥婚嘛,主要也就是個形式,如今你和那人都已經成了魂體,難道他還能真對你做什麼不成?”
這話說得實在,可周若珊還是下不定決心,作為還沒成年就成了鬼的一個十六歲小姑娘,單單聽到“結婚”這兩個字就能引起她的本能反感。隻見她咬著唇,幾次咬牙張口想要應下,但最後都是話到嘴邊又被生生吞了回去。
恨書先生很是看不得她那副猶豫不決的模樣,於是最後歎息著打斷了她:“得了,我看你一時也下不了這決定,不如就先回去好好考慮,待想好了再來找我。隻是依你的情況來看,一個月就是你將徹底與那法器融合的最後期限,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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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珊一路遊魂般的回到了神學院,她下意識的去尋找薑昊的身影,最終,在學院下的深潭邊找到了他。
此時薑昊正在水中和他已經漸覺沉重的四肢做鬥爭。自從他的體能訓練計劃得到嶽建華的認可後,薑昊每日傍晚都要來這裏進行四個小時遊泳訓練。雖然這潭水冰涼徹骨,但真正在其中鍛煉一段時間後卻能起到比在一般常溫遊泳池更好的效果。
周若珊也不出聲,就那麼站在潭旁看著他遊。其實如果沒有成為器靈這件事的話,就算一直呆在祈天印裏跟著薑昊也沒什麼不好,她這位同學脾氣不錯,對她這個鬼類也沒什麼偏見。而且就單靠這幾天她也能隱隱察覺到,在這座神學院中其實存在著許多對她將來有利的資源,而這些在外界也許都是求之不得的。可真要說認他作主,這卻是在挑戰周若珊的心裏極限了,在這個平等自由的社會中,讓她自降一級過起封建社會的奴隸生活她又哪裏會願意?
“到底該怎麼選擇呢?”周若珊看著薑昊喃喃自語。
突然,薑昊在快要到達潭對岸時像是被水嗆了一口氣,死命的撲騰起來。周若珊見了心中一緊,剛想趕過去幫忙,就見薑昊已經一個使力,趴到了岸邊上。原來剛才那潭岸就在薑昊觸手可及的地方,隻不過他因為一時慌亂沒能摸到罷了。周若珊看著正好像一條死狗一樣半身趴在潭岸上喘著粗氣的薑昊,一時沒有忍住就笑出聲來。
“哈哈。”
薑昊艱難的翻身看過來,一見是周若珊就沒好氣道:“非禮勿視你不知道嗎?再說這幾天你都神出鬼沒的跑到哪裏去了?”
“切,以為別人愛看你啊,瘦得像隻猴子。”周若珊翻個白眼,然後又好奇的問:“怎麼,你擔心我了?”
薑昊迅速套上放在岸邊的衣物,然後撇了下嘴角:“我是怕你惹上什麼麻煩,到時候還得我來收拾殘局。”
周若珊一聽卻彎起嘴角笑得燦爛,明明愛操心還要口是心非。
不對頭啊,怎麼突然笑得這麼開心?薑昊蹙起眉疑惑道:“你不會是真的闖禍了吧?”
“瞎想什麼呢?我是那種沒事就惹事生非的人嗎?”
“還真有點像。”
“啊,你活得不耐煩了吧?”
此時升起的月光照得潭麵波光粼粼,飛流的瀑布聲漸漸掩蓋了人聲,一隻隻螢火蟲慢慢彙聚而來,那忽明忽暗的光與天上的星辰相應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