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裏鑽了大半個月,再看到遼闊景色,讓人疲憊頓消,眾人都輕聲歡呼起來。
楊相也看的豪氣勃發,站在崖邊大石上,一手叉腰一手指點江山,嘴裏不由得冒出一句詩詞來:“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身邊頭目聽到一向不喜讀書的楊相竟然吟詩了,都震驚不已。
聽到楊相用雄渾的嗓音充滿豪情的朗誦此句,幾個軍頭雖然不太懂詩意,也能感覺出來此詩不凡,非英雄好漢絕對作不出來,都忍不住嘖嘖稱讚。
他們也就感到震驚而已,梅九和陳泰兩個懂得欣賞的書生則這句詩被驚的頭暈目眩。
“這……這、這是帝王氣象啊!”梅九的心髒顫的比琴弦還劇烈。
陳泰額頭冒汗,心中不停的發問:“東主怎麼突然會作詞了?還作得這麼氣吞山河的一句!是誰教他的?”
二人屏住呼吸凝神靜聽,等待楊相把這首足以名震大宋文壇的詞繼續吟下去。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楊相再吟,抬頭一看時,楊相已經收了吟詩的架勢,正對著地圖找方位。
“怎麼能這樣!”兩個書生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憋死。
這個時代的文人對美好詩詞的執念是後世人難以想象的,剛聽了一句絕世好詞就沒下文了,這樣吊人胃口的行為簡直是不道德!
梅九當時就忍不住了,跑到楊相身邊焦急問道:“楊兄弟,怎麼不繼續了?”
“繼續什麼?”楊相目光一直沒離開地圖,心不在焉的說道。
梅九怒了,擊掌叫道:“當然是繼續吟詩啊!”
“對啊,東主快快吟詩,我們都等著聽呢。”陳泰也急不可耐的說道。
“哦?”楊相抬起頭來,看到眾人驚訝的表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不小心露出穿越者的馬腳了。
他哪裏會作詩?不過是觸景生情,順口說了一句太祖的詩詞而已,而且隻記得這一句,要他繼續吟下去,不是為難他嗎?
“咳,那個……哈哈。”楊相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笑道:“我隻是心有所感,不知不覺就說了這麼一句,沒有其他的了。”
“怎麼會這樣!”梅九失望至極,不死心的叫道:“不可能,你你你……你一定還有。”
楊相一攤手,苦笑道:“我什麼水平你們不知道嗎?僅僅是識得字而已,鬼使神差心裏冒出一句,非要讓我繼續作詩,還不如讓牛賁去繡花呢?”
“嘿嘿嘿。”眾軍頭都笑了起來,他們於詩詞之事上遲鈍的很,根本不關心。
“唉!遺憾,實在太遺憾!”梅九不停的搖頭歎息,陳泰也一副便秘狀皺著臉。
楊相怕他們再來糾纏,忙擺出嚴肅麵孔,指著前方平原對眾人說道:“東南邊燈火密集的地方,便是臨朐縣城,正南燈火稍暗之地是瑞龍鎮,瑞龍鎮西邊的大山陰影之下,零散燈火處應該就是石門溝了。”
“我說的可對?”他問張憲道。
張憲道:“東主說的沒錯。白天看不了這麼遠,夜裏在高處看燈火,反而看的更清楚。”
楊相點點頭,下令道:“此地正在官道上,不宜停留,大夥再加把勁,等到了大山西邊再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