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這是瓏玥對向道說的第二句話,第二個字。
向道前後左右都看看,除了騎馬來回奔跑的管狐兒也沒別人兒了。
“小賊!”
這是第三句話,第三、四個字。
向道腳步一頓,顯然不知道“目灼灼似賊”的典故,撓了撓頭,還是湊到車窗前,用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不那麼僵硬和猥瑣。
一種莫名的開心和緊張縈繞心頭,向道想起了他十五歲時看到的桃花。
瓏玥沒帶麵紗,俏麗明媚的臉龐白生生對著向道,因為趕路,臉頰的皮膚有些粗糙。
眼睛一閃一閃的,好像在說話,嘴角輕輕一翹,向道仿佛看見了天山雪蓮,一股清泉從心髒流向全身,像是三伏天吃個甜瓜,一瞬間神清氣爽。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心裏默默地念了一句古詩,向道故作淡然,“叫我有什麼事麼?”
噗哧,姑奶奶笑了。
向道瞬間破功,臉紅耳赤嘴結巴,手掌在衣服上狂擦,都是汗。
車子向前去,最後一輛馬車,楊平安和酒長老各想各的心事,都沒注意犯傻的向道站在原地。
好一會兒,這貨才從後麵快步趕上,看樣子貌似是調整好了心態,仍舊走到瓏玥車窗前。
姑奶奶虛著眼睛,瞄了瞄車外年輕男子,哼了一聲沒搭理,轉首看向馬上的管狐兒,招呼了一下。
然後,向大少爺就脫離了趕路基本靠走的狀態,呼,這三天真是“苦修”,也就是說方城那檔子事就這麼過去了。
他偷偷瞄了下車窗,姑奶奶閉目靜坐,身體隨車身晃動,柔軟的像是水中青荇,心一跳,急忙收回餘光。
管狐兒回到後麵馬車,見師傅師弟都在沉思,就坐著不動,調勻呼吸,平靜心情。
酒長老對外麵的事有感應,但並不理會,向道和瓏玥都是楊平安選得同伴,但並不代表他會多關注,他關注的隻有楊平安,捎帶一個管狐兒。
想起烏江,也是心中感歎,十幾年,烏江的相貌和氣息都有很大變化,楊平安認不出來也是正常。
也許,是認出來了,不過,誰知道呢?
看一眼仍在沉思的楊平安,不知道想什麼。
時光匆匆,清晨至黃昏,黑夜到天明,不知不覺間,一腳踏進了秋末冬初。
趕路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楊平安沒有再在半路上要求停車止步,因為再耽擱,有一部分人趕回老家就要到年底了,說起來也是楊平安小隊拖延了行程。
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走這個路線,有些學生是繞了遠路的。
管狐兒仗著有師傅和師弟撐腰,時不時去奪了向道的馬匹過癮,向道想再買一匹,但被瓏玥姑奶奶直接鎮壓,她是財務大臣,把錢袋管的緊緊的。
畢竟一路走過去,老是仗著令牌打秋風,小姑娘會不好意思的,所以必須要省著花。
可憐向道堂堂大長老的侄兒,在小隊裏毫無地位可言,後麵馬車裏的不用說,縣官還不如現管呢。
碰到前麵馬車這位,他就慫的像一灘撮不起來的稀泥。
想到也就隻能在學生裏找找威信,可惜大家都混熟了,實在拉不下那個臉。
唯一的辦法就是借早晚功課之餘,以切磋調教,呃,是點撥之名,讓這群見死不救的沒良心的學弟們好好品嚐一下入道的感覺。
向道說,這就是入道,你們知道了麼,記住這種感覺,我相信你們很快就會進步的。
餘下的二十多實習生心裏齊齊暗罵,廢話,一定要趕緊修行進階,早日報仇雪恨!
閑話不提,又是一天晚課後,向道調教過實習生之後,神清氣爽地坐會篝火旁,今天他要守前半夜。
楊平安覺得有點無聊,趕路趕路還是趕路,他又不能持續修行,一天存息一次,然後盡力維持七八個小時,精力就耗盡了,目前來看進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