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就是一對禁步嗎?也至於你喜歡成這樣?”果然是沒見過世麵,這慕容瑾華還真是小家子氣,“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做彩禮贈與你就是了。”
等的就是這句話!瑾華忍不住一陣得瑟:“也好,其實這對禁步,正可陪我大婚的羅錦朝鳳裙。既然百裏公子相贈,瑾華就先謝過了。那麼瑾華就等著你將那一對蝴蝶玉佩做成壓裙的禁步,送過來。”
什麼?百裏奕腦袋打了個結,繞了這麼大個彎,感情這小丫頭是為了那對蝴蝶玉佩。百裏奕也不知為什麼,胸中的怒火如同被淋了油一樣,呼呼的竄起來。
抬頭望著琉璃瓦下遒勁有力的兩個字——百裏。沒錯,我到家了。百裏奕憤憤的抓起瑾華的手臂,將她拖拽進府中。白鸞跟在後頭,麵無表情的搖搖頭。
“喂!喂——”瑾華張牙舞爪卻奈何不了百裏奕,自己那點可憐的擒拿,在這個武功近乎變態的百裏奕麵前簡直就是撓癢癢。
“閉嘴!”百裏奕冷不丁惡狠狠的回頭瞪了她一眼。瑾華一個哆嗦,乖乖閉嘴。
百裏府還算寬敞,瑾華一直以為一個質子在他國定然是不受待見的。應該是物質上餓不死,精神上受摧殘。
可推開厚重的朱門,放眼望去這一院子的怒放的白玉蘭,地上盡是玉蘭花瓣。碧空如洗,暖陽拂麵,白色的玉蘭花,將整個院子浸潤的仿佛粉妝玉雕一般。
瑾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完全自我屏蔽。門後麵的裴剛、裴勇兩兄弟,見到百裏奕居然帶女人回來了,而且還是兩個女人,都很吃驚,不過裴勇注意到瑾華的臉,這不是那個扒公子褲子的女人嗎?
百裏奕沒有理會裴勇的囧樣,一直在對瑾華說著什麼,最後,他總結陳詞:“就這麼定了,想必你也是沒有異議的,對吧?”與其說是商量,還不如說這小子是在下通知。
瑾華被玉蘭花施了魔咒,茫然的點點頭。百裏奕滿意的勾唇一笑,很好,很乖,終於發現這丫頭的優點了。
“既然如此,你來認識一下秦梵吧。”百裏奕一身玄色的長袍走在白色的花海中,格外紮眼,瑾華不明白了,一個臉上有疤的人,怎麼能給人以如此超凡脫俗的高貴範?
瑾華自己也置身玉蘭樹下,清風徐來,白色的花雨,淡然的花香,讓她再次迷醉。說實話,這個院子不大,和她的凝祥宮差不多,可這院子裏卻種了不少稀罕物。比如遮天蔽日的玉蘭樹,再比如這爬滿了圍牆的荼蘼。
巴掌大的葉子擋住了原本的牆壁,葉子中肆無忌憚的怒放這一朵朵張揚的荼蘼。耀眼、妖豔、乍一看去好似一幅寫意的油畫。濃妝豔抹的荼蘼正好似難辨雌雄的秦梵,而如瓊似雪的玉蘭卻正如無欲無求的百裏奕。
當然,人往往都會被皮相所迷惑。
一身大紅色的秦梵把玩著手中兩顆重海珍珠,算計著還能在百裏奕身上賺些什麼。想起十年前百裏奕的模樣,滿臉稚氣的臉蛋上硬生生要裝出一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模樣。不過,秦梵天生做生意的腦袋,一雙妖媚的毒眼,愣是看出了百裏奕的野心和欲望。對,這家夥,就是會裝。
就如同他作為質子來到異國他鄉,就如同他印堂上無意卻又故意劃傷的疤痕。他親手毀了自己的麵相,破了相師稱他有帝王額的箴言。一切的隱忍,都是為了更大的野心。
“百裏……”秦梵稍微側頭,這才看見百裏奕身後還有一個較小的人兒,“瑾華公主?你怎麼來了?”
“這是她未來的家,難道她不能來?”百裏奕淡淡的一句話,似乎再說跟他毫無關係的人。
“……”明明是你拉我來的好不好,瑾華翻了個白眼,坐在石凳上,頭上的玉蘭偶爾的花瓣會跌落在這方石桌上,為桌上的花樣點心蓋上一層被子。
瑾華覺得百裏奕倒也算是一個有品位的人,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布置的。剛才好好的一頓飯被百裏奕打斷,現在倒是有幾分餓了。
捏起一塊蓮蓉糕一口咬掉大半:“咳咳……咳……”吃得太急,瑾華被嗆得難受,白鸞趕緊斟了一杯茶。
百裏奕微微凝眉,秦梵更是想不到,一個公主,吃飯怎麼跟難民似的。
“百裏,我認識你十年了吧。”秦梵盯著瑾華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抬手品著香茗。
“是吧,你我今年都是雙十了。”百裏奕長指探過一瓣玉蘭,翻來覆去的把玩著。
瑾華喝了口茶,順過氣來:“你……你們兩個原來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
“噗——”秦梵一口茶噴出去,對麵的百裏奕一閃身,險險的躲過,“咳咳……咳……咳……”秦梵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瑾華看著秦梵紅了雙眼,雙頰因為劇烈的咳嗽而微微泛粉的模樣,心都碎了,嘖嘖,這梨花帶雨的小模樣,跟被人蹂躪了似的。瑾華憐惜的掏出絲帕遞給秦梵,卻被百裏奕中途奪了去。開玩笑,這絲帕也是隨便送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