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諷之所以敢於謀反,是因為我的部下沒有能夠防止反叛的人。哪裏能有像諸葛豐那樣的人,讓他去接替楊俊呢?
黃門侍郎劉也應被處死。但劉鄙薄魏諷的為人,曾勸陳偉不要同魏諷來往。陳群去為劉說情,曹操回答說:“劉是一個名臣,我也打算赦免他。”並特地下了一道手令:叔向不坐弟虎,古之製也。特原不問。
《左傳·襄公二十一年》載,晉下卿欒盈之母是晉卿範宣子的女兒,因與其家臣私通被欒盈發覺,便反誣欒盈欲危害範氏,範宣子便將欒盈趕出晉國,並殺死了欒盈的同黨叔虎等人,把叔虎的哥哥叔向也關了起來。後大夫祁奚說服範宣子赦免了叔向。曹操不殺劉當然不是為了遵循什麼古製,而是因為劉確曾反對魏諷,在這裏表現出了一點區別對待、實事求是的精神。
文欽因曾與魏諷有聯係,被抓進監獄,鞭笞數百,本應處死,曹操因其父文稷立過戰功,看在其父麵上,也給予了赦免。
王粲的兩個兒子在這次平叛中牽連被殺。王粲於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春病死,到這時不過兩年多。曹操得知消息,感歎說:“要是我在,一定不會讓仲宣斷了後!”這次叛亂雖然還沒有來得及正式發動,但牽連被殺的人卻達數千人之多,可見曹丕手段的殘酷決不在曹操之下。曹操這一次多少表現出一些同情心,大約跟他不在平叛現場,態度較為冷靜有關。曹丕後來根據曹操的旨意,把王粲堂兄王凱的兒子王業過繼給王粲,算是給王粲延續了後嗣。
此外,在鄴城還曾發生嚴才發動的叛亂。嚴才率其部屬數十人攻打掖門,大司農郎中令王修得知消息,來不及準備車馬,便同其部屬步行趕到宮門參與平亂。曹操在銅雀台上望見,說:“那個往這裏趕的人一定是王叔治。”這次叛亂規模不大,很快就平息下去。
3.心該硬時就不能軟
李宗吾認為:三國英雄,首推曹操,他的特長,全在心硬:他殺呂伯奢,殺孔融,殺楊修,殺董承、伏完,又殺皇後、皇子,悍然不顧。他明目張膽的說:“寧我負人,毋人負我。”他心腸之硬,真是達於極點了。有了這樣本事,當然稱為一世之雄。
曹操一生殺了很多人。有的是戰時所殺,有的是平時所殺,有的是依法而殺,有的是枉法而殺,有的是報複而殺,有的是為除隱患而殺。殺人的手段也各式各樣,有時是公開殺的,有時是暗地殺的,有時是借他人之手而殺。在他所殺之人中,也有許多是本來不該殺,或本來可以不殺的人。因此,曹操的殘忍嗜殺,無論是在當時,還是在後世,無論是對其個人,還是對其霸業,都有著不利的影響。
曹操所殺之人,輕而易舉地就可以舉出很多,諸如呂伯奢一家,軍糧官王、太醫令吉本、少府耿紀、劉氏王室勢力,寵妾、歌妓、陳留人邊讓、沛相袁忠、沛人桓邵、許攸、婁傑、孔融、楊修等等不一而足。
曹操殘忍嗜殺的不利影響,從他殺華佗、邊讓及孔融之事可以明顯看到。如他殺了名醫華佗後,不僅當時人少了一位名醫,而且使華佗的醫著毀之一炬,失傳於世。就是對其個人也深有影響,當其子曹衝病重時,竟歎息說:“我不該把華佗殺了,不然,我的兒子是不會死的!”
陳宮,字公台,東郡人。性情剛直,喜與各地知名人士交往,曹操到東郡後追隨曹操。曹操任兗州牧後,前九江太守陳留人邊讓因看不慣曹操的一些做法,在背後譏刺曹操,曹操知道後,就把邊讓及其家人殺掉了。邊讓素有才名,他的被殺在兗州士大夫中引起了強烈反響,許多人為此感到恐懼,擔心有一天曹操會殺到自己頭上。陳宮既為邊讓抱不平,也為自己的前途擔憂,因此知道張邈的打算後,便極力加以慫恿說:
“您擁有十萬兵眾,處在一個地勢平坦可以四麵出擊的衝要之地,撫劍四顧,足可成為人中豪傑,如今卻受製於人,不是很窩囊嗎?現在曹操大軍東征,州裏空虛,呂布是個壯士,英勇善戰,如果把他請來一起管理兗州,等到時機有利時,不是可以縱橫一時嗎?”
張邈立即采納了陳宮的建議。當時曹操讓陳宮率兵留守東郡,張邈便派這支部隊到河內把呂布請來,推呂布做了兗州牧。
後世對曹操好殺之罵名一直很盛。《曹瞞傳》說曹操“持法峻刻,諸將有計畫勝出己者,隨以法誅之,及故人舊怨,亦皆無餘。其所刑殺,輒對之垂涕嗟痛之,終無所活”。這是說曹操有妒能忌賢之心,當然是不可信的。恐怕曹操殺人與其人生放蕩不羈有關。陳壽也注意回護曹操之短,但在《三國誌·魏書·崔琰傳》中也說:“太祖性忌,有所不堪者,魯國孔融,南陽許攸、婁圭,皆以恃舊不虔見誅,而琰最為世所痛惜,至今冤之。”從“至今冤之”四字看,曹操殺掉崔琰是一直遭到人們非議的。曹操東征陶謙肆行殺戮,孫盛就此事評論說:“夫伐罪吊民,古之令軌,罪謙之由,而殘其屬部,過矣。”曹操殺掉崔琰之後又削官毛,孔盛也給予了批評,說:“魏武於是失政刑矣。《易》稱‘明折庶獄’,《傳》有‘舉直措枉’,庶獄明則國無怨民,枉直當則民無不服,未有征青蠅之浮聲,信浸潤之譖訴,可以充厘四海,惟清緝熙者也。昔者漢高獄蕭何,出複相之,之一責,永見擯放,二主度量,豈不殘哉!”唐初王勃在《三國論》中一麵尊崇曹操,說他“振威烈而清中夏,挾天子以令諸侯”,一麵又指出曹操“弊於褊刻,失於猜詐,孔融、禰衡終罹其災,孝先(毛)、季(崔琰)卒不能免”。明人謝榛更說:“魏武帝《對酒歌》曰:‘耄耋皆得以壽終,恩澤廣及草木昆蟲。’坑流兵四十餘萬……予筆此數事,以為行不顧言之誡。”胡應麟還對禰衡等文士的遭遇表示了同情,說:“魏武朝攜壯士,夜接詞人,崇獎風流,鬱為正始。然一時名勝,類遭摧折,若禰衡辱為鼓吏,阮屈列琴工,劉楨減死輸作,皆見遇伶優,僅保首領。文舉、德祖情事稍爾相關,便嬰大戮,曷嚐有尺寸憐才之意!”應當說,這些評論所依據的史實有的並不準確(如說曹操“坑流兵四十餘萬”、“阮屈列琴工”),也不能說曹操所殺的人都不該殺,但就總體而言,對曹操的批評是擊中了要害的。
西晉的陸機在他的《辯亡論》中說:“曹氏雖功濟諸華,虐也深矣,其民怨矣。”劉知己《史通·探賾篇》中也說曹操“賊殺母後,幽迫主上,罪百田常,禍千王莽”。
曹操殺人太多,有的是不該殺的也殺了,最突出的就是為父報仇,東征徐州時,把無辜的老百姓也殺了不少。他性格中有殘忍忌刻的一麵,特別是到了大權在握的晚年,把對他特別有功的荀和崔琰也置於死地,憑一時好惡把醫學家華佗也給殺了。
4.厚愛百姓為人心
關注百姓為治政之重要方麵,失去此點,一切皆敗。曹操不僅能通過坦誠與權詐的互用而使他的集團為他所製,而且還能通過寬厚與刻薄的同行來征服天下的人心,此為厚愛之心。
與坦誠相聯係,曹操的性格作風中還有寬厚的一麵。同情人民苦難,希望為解除人民苦難做一些工作,這是曹操寬厚性格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有時候,曹操還能“破例”給予百姓一點“優惠”。建安十年(公元205年)正月,曹操攻打袁譚,從水路運送軍糧。這時河道都已結冰,曹操於是下令,召集百姓服役破冰。百姓不肯服役,紛紛逃亡,曹操於是又下了一道命令,凡逃亡被抓獲者,不準免除死罪。不久,有的逃亡者前來軍門自首,曹操動了惻隱之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