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記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你倆隻有做情人的份,沒有做夫妻的命。這也是她萬不得已的妥協了。張書記目光投向韓寶來:“寶來,你表個態?”
韓寶來搓著手,低著頭,哪敢碰觸張書記穿透力極強的目光,他囁嚅著說:“我聽張書記的。”
“媽,你剛才說話,我可有視頻為證。我聽你的,可以嫁到方家,但我以後怎麼跟韓寶來私會,那是我的事情,你可不要管。反正韓寶來也不會守著我過一輩子。我想你了,我就——”周小蓓看母親蒼涼的目光回過來了,嚇得她不敢放肆了,有其母必有其女,真的能踩著她的腳步,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
“孩子,一個人要注意社會影響,特別是像我們這種家庭,不能有半點負麵影響,不要給人戳脊梁骨,更不要壞了名聲。做事情,要隱秘。今天我找你,我也是一個人來,我直接找老板要的房卡,不會產生惡劣影響。後來,你們打急救電話,估計也不會聳人聽聞。凡事一定要考慮後果,你如此做出決定,媽當然高興,我等於生了兩個女兒,嫁了兩個夫婿。媽希望你,不管對哪個夫婿,都要盡職盡責,盡孝心,盡婦道,不要惹出風波來。讓媽不再操碎了心。”張書記語出驚人,但她絮絮道來,頗有人情世故。
“媽,你真是天才。你這個方案解決了幾個難題,其實我也知道韓寶來還有一個寡婦,不過我打聽到那寡婦很可憐的。那你就給她名分吧。她不用給你生兒育女,生兒育女的責任就交給我吧。”周小蓓真是大言不慚,他要名目張膽地給方小舟戴綠帽子。
“就你什麼都知道。”張書記麵含慍色。
“那當然,否則那我這無冕之王就白當了。你看,我一直在給咱們的談話錄視頻呢。以後,這就是憑據,誰都不能反悔。韓寶來,從今天開始,我其實是你真正的妻子。隻不過,我要完成一項使命,跟打入敵人心髒盜取重要情報差不多。”她自鳴得意地擁著韓寶來。
“不要聰明過了頭。有時候,確實要有情報人員的敏感,政治家的眼光,更要有戰略家的清醒頭腦,掌控全局。寶來這些方麵,我本來相當欣賞的,但你在對待感情方麵,讓我大失所望。當然嘍,人生最難處理的,便是個人情感,我們不能感情用事;感情用事,往往要栽大跟頭!媽媽是過來人,比你們都懂。好了,到此為止吧,寶來,你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去?我責令你們:過年,你倆一起陪我過年,你們睡不睡在一起,我不管。這段時間,你們決不能再見麵。不是媽逼你們,真到了出事那天,悔之晚矣!你們都是成年人,再不能孩子氣了。多少黨政幹部一著不慎身陷囹圄萬劫不複啊!”張書記語氣和緩,不再是荏顏厲色,而是現身說法。
“媽,今晚,他都開好房了。再說,我下麵也很痛,不會再做那事。就是跟他睡一個晚上,好不好嗎?”
“你們不守著媽了?”張書記還吊著鹽水,她眼裏有一種不可違逆的威嚴。
“媽,你都好了。你這是心病,心病當然要用心藥治。現在,我聽你的話,還——”
“不知羞。好吧。你們去吧。不要玩過了頭。寶來,不許欺負小蓓,你要疼你的小蓓妹妹。”張書記最放心不下的當然是她的掌上明珠。
“嗯。”韓寶來輕聲應了一聲。周小蓓拉住他的手,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媽,你放心。我不欺負他就是好的了。本來是一個富有天才般自信的帥哥被你調教成一個木偶人、應聲蟲,真是悲哀!”
“你這孩子,看你說什麼話呢。回酒店的時候,一個先進去,一個後上去,分開走。小蓓可以裹一塊圍巾嘛。風很涼。”張書記應該是一位很體貼入微的好媽媽。周小蓓有點迫不及待了:“媽,不打擾你了。晚安。”
說罷,拉著韓寶來就退出了病室。張書記等兩個孩子一走,她就叫護士進來拔了針管,坐車走了。原來,她早就預先想好了。她這個女兒,可不是一般的女兒,非得演一場戲給她看,她才會就範。於是,她早就準備好了番茄汁。兩個小家夥都很單純,輕易地被她這個老狐狸騙過去了。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氣得吐血?何況她是一個堂堂的縣委書記,心理素質一流,身體狀況一流,處置各種突發事件,鎮定自若,怎麼會當場吐血?
想想這樣也好,不會虧待寶來這孩子。有時候,她也可以借寶來找找失去的青春,找一找戀愛的感覺。其實,很多傳統的觀念,在她的現代詞典裏早就顛覆,現在什麼時代了?聽說還有什麼換什麼的俱樂部,什麼微信搖一搖過一夜快活似神仙的說法。
哎呀,不想了,現在年輕人玩年輕人的,她也不能落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