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來是搞過一次加固大壩,知道現在洪水下泄的力量有多大,你拋下去的石料,就像拋下去的麵團,很快就被洪水衝到下遊。
“陳叔,非打樁不可!”韓寶來堅定地說,“先在周圍的大堤打樁,加固周邊大堤,保住現在大堤不垮塌;穩住了陣腳,我們然後一步一步打樁過去,用打樁的辦法固定下來,然後再填石料,那就有根基了。”
陳楚生少將一聽,愣了神:“寶來,這大壩可有三層樓房深,怎麼打樁?”
韓寶來笑道:“海下幾百米深的鑽井都可以鑽下去。區區二十多米深的水位就鑽不下去?馬上調一百根打井的鋼管過來,我要6寸的。”
原來,韓寶來的運輸機上就帶有水下作業的打井機,工程技術人員隻需現場組裝起來,操作的可是水下機器人呐。韓寶來隻需編程,由機器人完成打樁任務,然後組織官兵對堤壩進行加固。
加固的工程簡直跟洪水搶時間,慢慢推進到豁口,原來在五十米寬的豁口打樁是不可能的,你打樁船都要給衝下去。隻能一個樁接著一個樁打下去,用鋼筋混凝土的製件加固一段,然後再打另一個樁。現在的豁口三十米左右,兩麵動工,隔一米打兩個樁,也要打下六十根樁。這種蠶食豁口的方法很管用,到淩晨四點,順利合龍,一百卡車的製件和石料全部用完。這段大堤,估計一百年也不會再垮,全是由鋼筋水泥混凝土和石料結構而成。
工程勝利完工,雖然大家穿了雨衣,但是大驚濤拍岸的潮水衝擊之下,看來官兵都是又累又疲乏,但看到眼前的勝利,大家竟然在雨地裏歡呼跳躍起來。豁口堵住了,官兵還要參與華容縣排澇工作,整個縣城一片汪洋;長江大堤的豁口堵住了,積水迅速排幹淨。
老百姓一麵在清淤,一麵在街道上捉魚。韓寶來也是貪玩的主,淤泥中有不少河中的魚。他捉到一條兩尺來長的花鰱,這可是長江中的野生花鰱。現在環境治理得好,河中的魚多了起來。魚在洪流中,也給衝到了岸邊,一決堤,大量的魚蝦給衝進了縣城。
人多力量大。清淤工作,到早上七點鍾全部結束。老百姓煲了魚湯來慰勞官兵,韓寶來給張玉屏拉進一家酒館;剛坐下,菜就上桌子了,酒店老板將韓寶來捉到的花鰱燒了一條,兩人麵對麵坐下來喝幾杯酒驅驅寒氣。
“喝呀,這是酒鬼酒,雖然比不上茅台,也是好酒了。”張玉屏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說良心話,聞到酒香,韓寶來喉嚨裏都扯出三把火來了,他咽了一泡口水:“阿姨,我不能喝。總理在督戰。清掃完成之後,我要率隊回成都。總理還在成都,現在朔瑪灘大壩建設正在緊鑼密鼓進行當中,朔瑪灘大壩的建設,這是打好這場抗洪搶險戰的關鍵,現在三峽大壩的水位還在猛漲,泄洪閘已經開到了極限,今年的第二十一號洪峰雖然已經過去了,長江水位全部處於超警戒水位,形勢岌岌可危。我可不敢喝酒誤事,阿姨,等忙完這陣子,我們相聚的日子有的是。”
“有的是,嶽陽國際龍舟賽,你怎麼不來?”張玉屏當然知道政治生命是多麼重要,她沒有強韓寶來喝酒,而是盛了兩碗魚湯,眼光生恨,“你怎麼讓我的老對頭來?你不是存心氣我?”
“葉阿姨怎麼跟你過不去?沒有啊。你們關係一向好好的。”
“那是裝給別人看的,麵和心不和。我離開瀟湘市,還不是拜她所賜。當時省委是安排我跟你搭檔,是她從中插了一杠子。說我跟你會朋比為奸,不利於開展工作。”
韓寶來哈哈大笑:“張阿姨,這是謠傳,絕對是謠傳。我跟你說,你和韓叔都下了調令。俞書記才找我談話,說現在啊,再沒有人阻礙你的改革,你可以放開手腳搞改革,謀發展。你看你有什麼要求沒有?我當時頭腦一片空白,我傻傻地說,我能不能跟張玉屏阿姨搭檔?俞書記就說了,你張阿姨是個大能人,調任嶽陽市一把手。你要向你張阿姨學習。於是,我退而求其次,我怕資曆太淺,也容易犯幼稚病,我主動要求派一位資深人士給我壓陣的。俞書記說,誰可以跟你搭台唱戲。我主動提出葉薇薇秘書長。當時,她是秘書長,不願意到我們到破地方去。我是求過去的。”
張玉屏冷笑了一聲:“人家早做了手腳,就等你主動說出來了。唉,不說過去的糗事了。就說這次她去嶽陽參賽吧。她很高調的哦。她現在保留了省委常委,她高高坐在首長席上,跟俞書記並排坐,我還要叨陪末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