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來所言極是,以和為貴。我們現在在一個民主國家作客,言論自由,暢所欲言,不必設什麼限製。我們也要有胸懷,不必為一句話不順耳的言論耿耿於懷,我們可以姑妄聽之,不必失態。”李兆濟之言,矛頭直指辜鬆廉,要是韓寶來如此說,他肯定當場翻臉,但李兆濟之聲望,辜鬆廉隻得幹笑了幾聲:“嘉信公看來對你的乘龍快婿,恩愛有加,如此綠毛金龜婿,百年難遇啊。”
李兆濟一愣怔,俗話說,打人莫打臉,說話莫揭短。不過,李兆濟是世務上的人,不會睚眥必報,他淡然一笑:“伯達兄,你我——難道,不是吃了同樣的黃蓮?你難道吃了甘草不行?”
李兆濟此話,不啻是一枚重磅炸彈,爆炸的當量相當大,對麵一桌都在殺傷半徑內。辜鬆廉用文明杖頓地,長歎一聲:“家門不幸啊,才給人打老臉啊。”
辜鬆廉站了起來,氣得臉膛發黑,真想一走了之,可是想想來的任務,他隻得忍辱負重坐了下來。陳叢菊先生勸道:“伯達兄,時代不同了嘛,不是我們那個傳統守舊的年代,我家小妍,我什麼話都對她說了,她現在能回台北,那是她媽媽苦苦哀求。我今天才知道什麼原因,小家夥真有魔法,抓住了我女兒的魂,眼裏哪還有父母親情。我本來是興師問罪來的,可是多看了他幾眼,我想發怒也沒處發了。”
辜鬆廉低下頭,衝韓寶來敲著指頭:“你倒說說,你打算怎麼救市?說什麼也沒用。咱們還是現實一點,跟你有理也說不清。秀才遇到兵嘛。”
“一手托天。”韓寶來一言以蔽之。大家沉默良久,對啊,就是托住大盤,讓它穩中有升,就大獲全勝了。
“你有哪個本事嗎?當年,他們逆襲了整個亞洲、然後奇襲英鎊,再席卷了巴西、墨西哥、阿根廷,你能跟他們分庭抗禮?”辜鬆廉當頭潑冷水。
“沒那個本事,他敢睡你女兒,還不當一回事?”郭台明看來與辜鬆明關係很好,話說輕點重點無所謂。
辜鬆廉勒著眼虎斜視了韓寶來一眼,韓寶來卻一臉無辜,其實他確實是無辜的,他本來就沒有她們八大花旦那麼開放,人家設局讓他鑽,他也不是省油的燈,當然臭味相投。
“當然,一個巴掌拍不響,小家夥隻負一半的責任。”王永珀說了一句公道話,“我家美齡,我問她,他有什麼好?美齡說,至少現在沒人取代他啊。我又問了,他有你想象的那麼好嗎?我看他就是玩弄你的感情,始亂終棄。她說,我忘不了啊,滿腦子都是他,中了他的毒啊。真的,她夢裏哭著醒來,摟著媽媽說,寶來怎麼怎麼了。”
“他負一半的責任?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當父母的?你傷了我的心啊。我養大一個女兒,培養她成才,我容易嘛。我看你倒好,你要人了,求爹爹告奶奶,不要人了,那是刀砍人啊。”辜鬆廉氣憤地說,“我家可可在家半個月了,虧她天天念叨你,你一個電話都沒有,甚至連句哄她的話都沒有。我說,這種無情無義之人,你想他何用?她說,不是我在想他,是我的心在想他。我也弄不清楚,你給她施了什麼魔法,讓她如此神魂顛倒?”
韓寶來給這幫老家夥你一言我一語批得作聲不得,他知道自己越辯解,越顯得蒼白無力,他看滿桌的菜,還塞不住他們的嘴;有的吃,有的抬頭指責他,所有菜給他們清盤了。看來他還要找個地方吃午餐。真是太過分,一點也沒留給他。這個世界上,就是這麼不公道,蓋樓的人住不上高樓。他喝了幾杯茶,肚子咕嚕嚕叫了。
林絲雄心中有痛:“小家夥關心得過來嗎?你們知道他與多少女孩子有染嗎?我倒要問問你,你心中有譜嗎?”
“什麼譜?五線譜,還是家譜?”李兆濟代他回答,“要是都要負責的話,他看都不看你一眼。人家早跟他談好條件。自負盈虧。就像我們投資,今天你們願意掏腰包,賺了是你們的,虧了還是你們的。你願意投就投,沒人勉強你的。”
“小家夥請我們過來是不是有這個意思啊?”郭台明看韓寶來閃爍其詞,像是不熱心他們的投資,也不向他們討教。
李兆濟幫他回答:“薑子牙釣的魚,願者上鉤。寶來從來不勉強誰,你願意投,投多投少,都是你自己的事。對吧?”
韓寶來半天才說了一句良心話:“我拿老外的錢亂投,不心痛;拿你們的錢亂投,可是遭雷劈的。現在確實在節點上,你們要悠著點。”
“你托市有幾成勝算?”辜鬆廉問到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十成。”韓寶來大言不慚。
“十成?”大家臉上神色各異。李兆濟像是給女婿壯膽:“對,十成。勝券在握。”
韓寶來像是滿不在乎:“你們可以觀望一下。你看,下午歐洲的朋友陸續來了,讓他們衝在前麵當炮灰。我嶽父已經當了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