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4憶往昔崢嶸歲月(1 / 2)

紫蘭給韓寶來氣呼呼的話逗樂了,紫蘭當然不能把韓寶來往火坑裏推,她隻得編輯一條短信發過去:“對不起,韓寶來喝高了,他悶頭就睡了。我怕吵到他,以後再打吧。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晚安。”

姐妹們恨我就恨我吧。她幫不到你們,也沒辦法。

當晚夫妻倆,真的你恩我愛,相對在畫室,兩人研脂調丹青畫了一幅國畫,這幅畫極見畫畫的天分,估計是真情流露。

韓寶來原我,當然肉欲橫流,是要她們相陪的,是戀戀不忘她們的肉體香的;可是超我呢,現在為浩然正氣所激,內心雄心萬丈,即使是可怕的毒品,這時候也戒得掉。兩相抗衡,超我最終壓製原我,真我表現中規中矩。當晚,抱著大肚婆老婆睡了一個自然醒。

韓寶來睡足了,六點半鍾就起床晨練,拿著籃球帶著他的三虎將,一起到籃球場打球。公路局有一個標準的室內籃球館,原本是給職工運動會準備的,平時不開放。平時隻允許職工在露天籃球場打。韓寶來安守本分,公路局早晨起來打籃球的人還真多。十副籃球架都在打全籃,你組織五個人打一邊,我組織五個人打一邊,你五個人將另外一組幹下去,再上一組跟贏的一組打十個球。沒有裁判,靠球員自己對籃球規則的理解。

韓寶來四個人,後來來了一個猛子,韓寶來叫他打中衛,他現在體魄墩實,像黑金剛,脫了上衣,現出犀利一般的肌腱。猛子也是籃球發燒友,以前他們同學就經常在一起打。這回猛子感覺,他跟韓寶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韓寶來那是雜耍式的上籃。加上輔以三大猛將,幾乎一個公路局的精英齊上陣,也不是他們的對手。起初是幾個晨練的觀眾圍觀,後來這麼一咋呼:韓寶來在晨練。那不得了,老少爺們都圍了過來,趕緊開了籃球館。幹脆變成了韓寶來一組,對公路局組;消息不脛而走,正在熟睡的也不睡了,能有幾回看到韓寶來打球?大夥呼朋引伴,呼啦啦全擁擠到籃球館,一時間之間,籃球館看台上座無虛席。市公路局籃球隊當然可以跟韓寶來一組打一打,但韓寶來打NBA的水平,當然他過人如無人之境,簡直就是看他的表演,給公路局籃球隊好好地上了一課。有的人還笑平時打得很精彩的隊員,笑他隻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碰到真正的籃球高手,他就慫了。

一場球賽打下來,猛子跑得扯奶齁(瀟湘話,就是嬰兒猛力吮奶的呼吸聲),他拍著渾圓的肚皮說:“我今天起碼瘦了一圈下來,這樣打下去,我就肚皮打癟了。”

韓寶來拍著他肩膀說:“猛子,你身手還不減當年啊,當年,我們爬樹,你也算一個好手啊。”

“寶來,你這身材怎麼保持下來的?九塊肌肉現得清清楚楚,怪不得說你是美男子。我們同學的時候怎麼沒看出來?”

“天生一半,我練一半。我給你一張終生免費的健身卡給你。你給我堅持去健身館練,爭取把這啤酒肚減掉。我跟你說,你啤酒肚一出,穿褲子就不清白了,皮帶會老往下麵溜,老是要腆起一個大肚皮,否則就掛檔了。”

“還有更糟糕的。什麼高血壓、膽識高、冠心病、糖尿病都找上門來了。你嫂子天天罵著我來練,我練唄,光見長膘,不見掉肉。我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起早了,碰到——”

“碰到鬼了!”韓寶來搶過他的話頭,兩同學相對哈哈大笑。

籃球打完了,老少爺們潮水般圍了上來,韓寶來不能裝大,一個個握手,樂嗬嗬地說:“我現在住在十六單元五零六。我隻要在家,就出來鍛煉身體。希望大家一起來晨練。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什麼都是假的?命才是真的。”

當然是年長的擠在最裏層,一位穿著運動短褲,上麵印著“瀟湘杯工會運動會紀念”字樣的文化衫的一位瘦骨嶙峋老人緊握他的手問韓寶來:“孩子,你還認得我嗎?”

“認得。你是守傳達室的汪爺爺。”

“怎麼不叫老狗了,汪——汪——”韓寶來小時候淘氣,他背後“汪——汪——”叫他,叫著叫著就叫他老狗了。老汪當年很生氣,還特意找老韓告了狀,老韓在他背上脊杖二十,要他跪地認錯。雖然他是看門的,老汪還是老革命,打過抗美援朝戰爭,今年快九十歲了。他退下來,才是猛子老爸看大門。猛子老爸出了一次車禍,肋骨斷了兩根,後來一摸方向盤,緊張得全身篩糠,單位考慮他的實際情況才讓趙師傅看大門,接了汪大爺的班。

韓寶來訕笑著說:“沒有那十棍,我可能進了牢房還不一定。人要學好。我小時候,非常淘氣,全仗各位長輩的批評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