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4憶往昔崢嶸歲月(2 / 2)

老汪爺爺直言不諱:“我聽說你當了市長。我就說小兔崽子能當市長?將來保不準是個貪官。調皮鬼啊,我相信你還報複過我。我不敢告狀了。我的鴿子,怎麼無緣無故斷了一隻翅膀?難道是他自己斷的?我養的一條狗,它也無緣無故給打斷一條腿?我家的煙囪怎麼不冒煙?我想起小嘎子來了,嘿,還真是給英雄的小嘎子給堵了……我看你家老韓打得凶沒用。我再告狀的話,我估計要放火燒死我了。我還是忍一忍吧。我跟鬼子拚刺刀沒有忍,嘿,我給這小兔崽子整服了。”

人群中暴發出一陣哄笑聲,韓寶來做過的臭事當然有記憶,有些是他做的,有些是他的兄弟幫他做的,猛子就承認了,有兩樁是他幹的,其實他早就恨透他了,晚上十點就把大門關了。要進大門,非得還要爬圍牆。

李富民睡了懶覺過來了,這家夥現在養尊處優,頭發梳得光溜溜地,螞蟻拄拐棍都爬不上,他認了一樁,狗腿是他們一夥弄的,想吃狗肉,誰知道這狗反應靈活,給打中腿,讓它一瘸一拐逃掉了。

退休的老陳老支書說:“不能怪寶來,哪一家的孩子都調皮搗蛋。我們養路總段的孩子風氣不好。那時候,老百姓叫我們養路段職工叫馬路拐子。什麼原因?我們很多人作風不正派。公路上修涵道,先挖一個大坑,故意不填埋。好啊,你的車子過來,我幫你搭橋板。我這橋板白幫你搭?搭一次一百塊,你愛過不過。你投訴嗎?這是國家讓挖的。你講蠻法子,強行來搶嘛,我人多勢眾。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看那一茬孩子,除了兩個女孩子考上大學,就寶來考上大學嘛,還是湖南農業大學嘛,算不得好大學。寶來那一茬長大的,我數數,還有誰家的男孩子考上大學?”老陳支書數了一大堆,都沒考上大學。不過當年考大學,百年挑一,能考得上的的確是鳳毛麟角。

老周師傅說:“那一年頭,我看武俠電影、武俠小說害人不淺。孩子們個個喜歡弄槍舞棍,到處哈哈練少林武功。我的天啦,這群孩子本來野,再加上電影功夫片成天那麼放,那年頭,不會打架的孩子幾乎沒有。沒打過架的孩子除非天生就呆頭呆腦。有事沒事,孩子好玩就是你追著我打,我追著你打。小孩子打,年輕人打,誰都好像都學過幾招,技壓身,手癢癢,想試一試功夫怎麼的。大街上經常看得到,幾個年輕人追著另一個年輕人打。我說,這個社會怎麼得了哦?”

老施工員張師傅說:“可不是嘛。我親眼看見耐火材料廠砍死人。我那天開車過去蹭熱水澡洗。地區耐火材料廠有鍋爐嘛。可以洗熱水澡。我正洗得舒服。外麵一夥人將裏麵一個人堵住。這小夥弄下這麼長一截生鏽水管,可能想衝出去,結果當然給六個人打翻在地,他給六個人你一腳我一腳,哪管要害部位不要害部位,踢了一陣子,不動彈了,一幫人跑了。送到醫院,沒搶救過來。你說慘不慘?”

說話間,韓寶來又來了兩個同學,他們是潘苑凱、劉小暑,兩人也是韓寶來過去的死黨。潘苑凱說:“寶來當年膽子好。我有一次給煙廠一個雜種打了,還要訛我一百塊,那時候,我老爸工資才四十七元。我告訴寶來了。寶來問我,你有沒有說你是養路總段的子弟?我說,說了啊,我還說是韓寶來的兄弟啊。他說好,我本來要你十元的,現在要一百。我當時身上僅有三元,暫時買了一條命,還隻是一個見麵禮,說還差九十七元,最後踢了我一腳。我說的是真的,這小子太橫了。寶來說,好,養路總段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後來,我們打聽到了,他叫蔣政,專門跟社會上的浪崽混在一起,他是煙廠子弟。吸的全是高檔煙。他專門撩女同學。我說的撩女同學,可不是現在的撩女同學,他是動手動腳的,肆無忌憚,甚至連老師都不敢管他。寶來決定管一管他,殺一殺他的囂張氣焰。我們是怎麼搞的?我們硬是找到他的家。我們偵察到了,他回家都有人開著摩托車送他進廠。他進廠之後才落單。我們當時就埋伏在廠區內一個巷子盡頭的花木叢中,當時還有一點猶豫不決,活該這雜種倒黴。他尿憋急了過來撒尿。寶來第一個用麻布包住他的腦袋,然後我們一陣猛打。最後搜光了他身上的東西,除了搜出幾十塊錢,一塊手表,還搜出好多套套來。我們現在曉得了,那是安全套。”

“你看,你看,咦呀,你們現在才說出來,你們當時啊,膽子真偷得牛哦。”這話驚得在場的奶奶輩直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