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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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岩村那一群年輕漂亮的查某仔聚集在鄒秀家門口,目的就是目睹堪比唐伯虎更英俊的名星秀才的風采。她們看到他都樂起來,好像他是剛從馬戲團裏逃出來的猴子似的,也不知道什麼方麵教她們如此興奮了?

陳汝卓以為衣服扣子扣錯,低頭檢查,並沒有,一時有些犯傻。阿秀也沒發現毛病,她無奈地勸她們散了,這個大塊頭僅有名星氣質卻並不是什麼超級明星。

一位叫阿賢的查某仔戲謔地高喊:“阿香,準備花蠟花炮,進洞房了。”

“夭壽鬼,找死。”

“又不是男朋友,也害怕什麼?”

“內厝錢鬼叫了。”阿秀讓她們快去碰碰運氣,但她缺乏好召力沒人聽她的。

因為人多而令她們變得非常勇敢,一群小喜鵲似的嘰嘰喳喳爭論著這樣的事實,一定是她的相好,但都沒有第一手證據而輕易放棄了主張。

陳汝卓厚著牛皮盡管讓她們猜測,對於自己成為焦點他倒能坦然接受,教室裏,他可是更多目光的焦點,他幽默一句:“但願下次來訪,能討一杯熱茶喝。”她們放肆大笑回應他。

出頭鳥阿賢遭到的小報複是必然的,家裏正全力準備替她招夫婿。阿秀笑道:“不是在招女婿,下次來就是親家了。”頓時引起小小騷動。鄒賢伸手要撕爛她的小嘴,教她躲閃開了。

這一群膽大妄為的放肆的年輕女粉絲們是否會不顧一切一擁而上撕爛他身上的衣服?陳汝卓害怕她們的目光,逃入屋裏。她們談論著這樣的可能性,鄒賢是否將成為第一位幸運兒成功的在新年初招上這個大塊頭為夫婿?有人甚至甘當神聖的月下老人,有人願意充當伴娘,她們從窗外往裏窺視,哪怕往嘴裏倒酒也讓她們小小的芳心萌動,直到老村長發話,才散了。

老鄒峰頭戴瓜皮氈帽,披著一件草綠色的軍用尼料大衣,像一隻孤獨的老山羊,坐在桌子後麵。他笑了笑,可以清楚看到嘴裏隻剩兩顆牙齒了,問:“很冷吧。”

“真想不到。”

“可能比香城冷五六度,這裏海拔太高。”

引起陳汝卓注意的小孩子就是鄒亮,他像一條小螞蟥似的附在姥爺身上,他確認就是小孫子?

老山羊點點頭,他老子上山放炮炸花崗岩時沒了,把當親孫子看待。具有親善能力的陳汝卓本以為是鄒理奇的兒子,把他抱了起來,感覺蠻沉的,問他幾歲了?這位山裏娃對家裏的貴客非常好奇又膽小畏生,不敢開口,反而阿秀替他回了話。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紅包給他。這個陷入小矛盾中的小家夥也懂得瞧臉色判斷問題,想要紅包,又不敢接。直到老鄒峰雙眼濕潤,點頭了才收下。他深知小朋友心理,將小紅包當成天大的驚喜,得了紅包,小家夥歡歡喜喜出去了。

酒是自釀糯米紅酒,碗是海碗,這種吃酒盡顯英雄豪氣。

鄒家的菜單頗有鄉村特色,阿秀端上八仙桌的有並蒂蓮子、豔遇烏鳳、陳年腐竹、藕斷絲邊,又炒了一樣情絲蓮蓮,全是珍貴的農家寶。吃過飯的阿秀也在一邊陪坐。高峰斟了酒,他忐忑於農家自釀的粗糙的燒酒是否合他口味,他說:“試一試。”

他將燒酒推到很高位置,去年阿秀帶去的那壇酒,全家都舍不得吃呢,再說他平凡的舌頭絕不會將來自農村的東西直觀斷定為粗俗或不合口。這些認識令老山羊非常高興,無需什麼理由,非痛飲一碗不可。

這燒酒非常可口,又厚、又醇、又甜,他對農家糯米紅酒有所了解,不肯海碗豪飲,而主人並不免強。被認為是千年大風刮來的稀罕貴客,鄒理奇是不會客氣的,逼著他吃完,這才免強吃了。

瞧客人豪爽地吃酒,主人舒心地笑了,知道他會酒,他淡淡地表示吃酒最能體現男人個性,他最看不慣扭扭捏捏像娘兒們的吃酒風格。男人是天,吃酒就該大碗大碗地見底,哪怕醉死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