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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在三樓,按他的喜好替他鋪了床,開水、杯子、開關、雜誌,阿秀交代清楚,吩咐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喊她,他答應了。
理奇姐妹共用一間閨房,兩張眠床呈‘鬥’字擺放,一麵超大鏡子,粉紅色梳妝台,兩條圓形無靠背矮幾,鋪著白錦。換上睡袍的理奇再次關心這樣一個小問題,真的不是她的男朋友?
“騙你幹什麼?”騙人不可能有利潤。
對於如此俊朗的王子沒教她芳心萌動鄒理奇表示懷疑,而阿秀對自己內心深處的掙紮紋絲不露,將無緣的原因歸咎於王子的目光隻專注於樹上的鳳凰鳥。
“看樣子好像失戀了?”理奇猜測道。
“胡說,不可能。”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
“我不會看人嗎?”
寒風帶著淡淡芳香從窗戶刮來,陰冷刺骨,她趕快跳到床上。鄒秀談起刁蠻任性吳小儀不討人喜歡之處,及母貓的如意算盤。她無意抬高馬庚樂,卻將她形容成天下第一美人,哪怕林青霞也不堪與其端莊、漂亮、文雅相媲美。這牛吹得有些離奇,教一向對自己美貌頗為自負的理奇很不服氣。僅說了一會兒話,犯困的阿秀很快睡著了。
始終豎著雙耳的鄒理奇關注著隔壁的微小動靜,一舉一動她都聽得清清楚楚。聽到隔壁開門聲,按耐不住衝動的她悄悄地溜下床來。
臥室空間並不大,一張黑膝發亮的老式楠木大床,足足可供八人睡覺。他那愛幹淨小癖性主人非常清楚,特意換上幹淨潔白的褥子,溫暖舒適。人就是如此,夜眠七尺足矣。
右邊是一個淡黃色的櫃子,有熱水瓶、兩個磨砂玻璃茶杯、茶壺,一本《知音》及其它雜物,牆上有一麵蝶形的鏡子,有些陳舊。眉梢暗淡,能清楚地看清自己。
鏡子旁邊有一張非常奇特的民俗畫,書有‘發達鳥’三個字,它的古怪與奇特是那鳥兒有翠鳥的華麗又頗似引項高歌的丹頂鶴,但頸項下又畫著女性豔乳,不明白它究竟有任寓意。
櫃子前有一張交椅,他把衣服脫下,掛在交椅上。左側還有一個大衣櫃,也許鄉村木材豐富,原木櫃子十分漂亮,左右兩邊各貼著一個福字。牆上掛著幾個像框,有不少相片,燈光昏暗,瞧不清楚。靠近床頭,牆上還掛著一本新掛曆,他翻了一下,是工藝彩繪畫,上麵有一個‘情’字,行書字不大很有勁,心裏竟一番感觸,情又是什麼?想到阿秀全家熱情接待,這個情字得也貼切。
陳汝卓爬到床上,摸被單,幹淨又溫暖,床上屏風雕著花卉,連床頂也雕出許多精妙花樣,他見過那種古董眠床,有觀音送子喜鵲登枝等,十分熱鬧。躺在床上,猶聞一股淡淡的蘭香,想到那白茫茫的雪梅,山上清泉,也隻有如此清寒之地,才有此盛景。他想到他的樹,此時她又在哪裏?香江長流,霓虹似畫,甚至愚妄地猜測她又投進另一個混蛋的懷抱裏?他抽起香煙,一時胡思亂想。
瑞京花園門口那一幕,被他視為齷齪的背叛,他甚至痛恨自己的懦弱行為,當時,他就該勇敢地衝上前去狠揍那傻瓜。他甚至天才地預見到他的樹離開自己的可怕情景,那不是最壞的情況。
山嵐夾著寒意,也夾帶著春的氣息,仔細傾聽,甚至傳來了陣陣野山羊的淒厲的嚎叫聲,十分蒼涼恐怖。這教他幽默地聯想到了老鄒峰,雖然有些不敬,但他是就是一隻老山羊。又想到迷人的鄒理奇,一方水養了一方人,水美才會有她那樣女神,而她高超的小手藝也令人折服。她那一雙勾魂攝魄的雙眸,令人渾身觸電。吸了兩口煙,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時間還早,香城放蕩的夜生活此刻才剛剛開始,而高岩村則早早進入夢鄉了。
德昌樓的夜晚顯得特別寧靜,腳踏地板的聲響非常清晰,時間並不晚,整個鄉村都沉沉入夢。幸好鄒明指點,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衛生間在何處呢。冷風搜骨,不由地令他打了一個寒顫。夜特別涼,想著山上那片梅林,若是清晨醒來,聽到斑鳩鳴枝,那將是怎樣的一種造化?他決定早早起床,到梅林賞梅,聽鳥鳴。不敢停頓,匆忙關門,鑽入被窩中。
令他大吃一驚的是不知何時,一個女人已溜進被窩裏,小手緊緊抱著他,細弱的蘭香吹入耳中。他連忙用手推脫,光滑溫暖的肌膚像泥鰍那款,手一推竟摸到溫暖結實的豐乳。兩耳戰鼓齊鳴,血脈奔湧,他不知是誰溜入被窩之中,大聲詢問?
女人一言不發,小手死死地抱著他,蘭氣柔和地噴到他臉上,神器緊緊壓在他身上,芳唇尋找源泉。
“阿秀,是阿秀?”隻聽女人應了一聲,玉手往他海裏探來。
心蹦到嗓子眼的陳汝卓從聲音上判斷不是阿秀,難道是理奇?右手又使不上勁,推不開如蛇似的纏繞,忙伸手尋找床頭電燈開關。
燈突然亮起來,又羞又急的查某鑽進被窩中,竟然真是鄒理奇,她怎麼溜進屋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