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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秀也搖著小尾巴上樓來,他們拿她的護膚霜擦鞋子或者擦皮衣了?卻發現馬庚樂在替嬌貴的王子塗臉,當然有理由嘲笑他細皮的嬌嫩還不如一位查某人不堪陽光短時間的照射。
陳汝卓假裝生氣的樣子,隨手拿起桌上一塊糖果嚇唬著欲砸她,她立即藏身在馬庚樂身後,並狡猾地提醒一句。她的話雖不是真理,也是對的,不過她又不是小孩子,不必拿糖果獎賞她。這幾句話令陳汝卓沒脾氣,甘願服輸。
鄒秀對他們被陽光灼傷的皮層是否會剝落並不真正關心,她的目光被馬庚樂身上的漂亮時尚服飾所吸引,她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及迫切心態。馬庚樂很理解查某仔的心理,願意和她分享時尚心得。有位朋友新開張一家專賣店,一率七折優惠,非常樂意帶她一起逛時尚商場。鄒秀開心極了,她甚至孩子氣地要求馬庚樂對自己的承諾寫包票呢,她答應了。
馬庚樂收下鄒理奇的珍貴贈禮,為不知拿什麼回報而一直耿耿於懷,詢問理奇是否經常來電話?一旦她的結婚吉日揀定,她將馬上準備珍貴的賀物。老實人鄒秀說話直截了當,當天就電話報平安,鄉下的婚禮繁瑣冗長,她因為接到索要三千項彩禮的禮單而逃離高莊村,因此高明地推測結婚沒那麼快速,她真是一個天才。有情人之間沒有任何秘密,她將個人的私房話無保留地告訴了他。關於鄒理奇的問題,陳汝卓顯然有所保留,她一直不清楚他拿什麼寶貝送人了,追查的結果隻有商場裏購買的一個破鐲子,這點頗令人懷疑,她被動地伸長鼻子四處嗅嗅,拿不出直接證據對他不信任就沒道理,她倒沒有不懈地追求真相因而保住了小鼻子的嗅覺。
這是溫馨時刻,馬庚樂提前進入賢妻角色是趁著清閑將他換下的兩件衣服洗了,這一小舉動令陳汝卓感動至極。他快速跳著腳下樓拿飲料而不是四處高喊找到一個好婆娘,然後親自將飲料端到水池旁,笑道:“飲料服務,小姐們請慢用。”然後裝成服務員的正經樣子,站立在一旁聽差。若不是鄒秀在場,他定會抱著她轉兩圈。
“稍息,稍息。”馬庚樂幽默地說。她們忍俊不禁,還是樂得哈哈大笑。他靈機一動地提議一塊兒到野外燒烤?這個建議非常新鮮,社會治安倒不必教人憂心,而找到一個好地方燒烤則不容易。他接到動物學家陳旺水的邀請,正四處招兵買馬,約朋友們一塊兒外出遊玩呢。原本不想去湊什麼熱鬧,這會兒突然改變了主意。
“好啊好啊,我也去。”這個提議得到鄒秀的熱烈響應,她喜好熱鬧,巴不得有機會野外遊玩和清除肺腑毒素。
馬庚樂並不富裕卻不招收補習生並不是書教得不好,而是基於一次有損尊嚴的慚愧的打擊,某位學生家長在慷慨送上補習報酬時,竟當麵抱怨成績沒有任何起色,從此後她寧可餓肚子也不答應任何要求補習的請求。恰逢周末,她點頭同意了。
“行啊,王子也一並被邀請,大家一起去。”陳汝卓趁機取笑鄒秀,他笑道。
“死人——”鄒秀罵了兩個字,猛然記起馬庚樂在旁邊,又硬生生將話收了回去,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此仇她非報不可的。
“罵人罵少了,那個什麼字,吞下去了?什麼字?死什麼來著?”他問。生吞一個字的滋味如何他卻沒問,這一說他們全樂起來。
馬庚樂關心王子是誰?鄒秀保守這個秘密有三重理由,他們合夥取笑,非令她羞得找個洞鑽進去不可。她也不敢保證能成功,與姐姐錯失會麵就被她當成缺少緣分的理由之一。再攀高枝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因此非常慎重。
馬庚樂的逼迫沒有教她坦白,她將小手伸進她的夾肢窩裏哈她癢癢,她嚇得跳起來,借口燒菜時間到了,逃下樓去。
吳小儀不聲不響出現在芝山別墅門口時,陳汝卓正努力替母親劈柴。她神色憔悴,她掉落到一個不能自拔的陷阱裏,內心的失落、自卑全寫在俏臉上,很不自在地問劈柴幹麼?
“朋友,你從哪裏來?”這是為廚房準備的。陳汝卓自信和熱情是一貫的,他大聲友好地問候一句。
芝山別墅的大門始終向她敞開著,屋裏的冷氣教人微微顫抖,清爽涼快。她張望了一下,豪宅突然變陌生了,已不是她熟悉的老地方了,內心那塊高地上糾結著無奈、痛苦、焦急是沒法用語言描述的。
李阿卿熱情招呼這隻小貓,關心她從什麼地方來的?芝山別墅的準媳婦令她更加不自在,她血管裏流動的是醋酸。靈與肉激烈對抗,脆弱的心靈急需溫暖的陽光,身體卻抱著深深的敵意。這是一位敵人,她的心胸、氣度都顯得狹窄,不願跟她說一個字。馬庚樂這個勝利者沒有任何傲慢的態度,將她當成客人,問候了一句。這卻招來更深的敵意,覺得她將自己當成豪宅的主人了,小鼻子輕輕哼了一聲,算是應話。
李阿卿有菩薩心腸卻沒有菩薩的慧眼未能看透她內心那塊高地上的那顆毒牙,僅關心家裏情況。她的神色像受盡虐待的童養媳似的猥瑣,手握茶杯,答非所問。她有一個可怕的感覺,自己正從高空中快速掉落,明知會摔個粉身碎骨,可是又無力主宰自己命動。她試圖扭轉不利的情形,改變蟻啃骨髓的痛苦折磨,不斷掙紮,然而可怕的後果是失去理智,這是她自己也不曾意識到的。